勺拿來,我來喂謹哥兒吃飯。”然後笑盈盈地對謹哥兒道,“我們用漂亮的勺子吃飯,多吃 點!”
徐令宜在旁陪笑。
十一娘覺得自己滿頭大汗。
謹哥兒卻手裡捏著冷杉木製的調羹,不住地朝著太夫人點頭。把太夫人高興的呵呵直笑。
待杜媽媽的拿了銀勺來,太夫人喂他飯吃,他卻奪了太夫人的銀勺自己吃起來,吃了兩口,可能
不習慣,把銀勺丟到一旁,拿了自己的木勺子吃飯,把飯粒挑得到處都是。
太夫人奇道:“噫,怎麼突然轉了性,不要我的東西了!”
那銀勺十分漂亮,圓圓的勺子,長長的柄,頭上是銀杏葉子。
杜媽媽就笑道:“六少爺喜歡鮮豔的東西。”意思是說這銀勺不打眼。
“這可就錯了。”太夫人笑道,“吃東西,自然是銀勺最好。”可還是讓杜媽媽去拿了赤金的雙壽勺子,最後飯沒有喂成,勺子被謹哥兒抓在手裡不放了。
“你可別是個窩裡橫的!”太夫人笑得前仰後合的:“過幾個月你大姐出嫁,你要記得向你大姐夫多要幾個紅包才是。”
“我們大姑爺可是個有心人。”杜媽媽笑道,“這還要您說,只怕紅包早就準備好了!”
大家說說笑笑,去了喝茶的西次間。
徐令宜就趁著氣氛好說了三爺的事:“……我說,身體是本錢。這要是身體敗了,再大的官也坐不穩,再多的錢賺了也沒處花。讓他不如辭官回來算了。說起來,也算是入過仕,三年考評還得了個‘良’,對列祖列宗也是個交待了!”
太夫人的表情由吃驚變成錯愣,又由錯愕變成沉靜。
老人家端起茶盅來輕輕地綴了幾口,這才輕輕地說了一句“知道了”,放了茶盅,說了句“我也累了,大家都去歇了”,由杜媽媽扶著起身去了內室。
徐令宜心中暗叫不妙,回去和十一娘道:“下午你過去的時候,帶了謹哥兒吧!”
十一娘也覺得太夫人話裡有話。去商量貞姐兒姐事的時候,依言帶了謹哥兒。
太夫人中午那種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神色早不知道去哪裡去了,老人家又恢復了平常的樂觀、開朗。笑嘻嘻地逗著謹哥兒玩,提也沒提三爺的事。
方冀來見十一娘,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一開口,就是恭賀三老爺治仕:“…雖說是皇恩浩蕩,可三年下來,吏部考績還得了個‘優’,正是大展鴻圖之時,竟然辭官就辭官。實在是令我們這些小輩欽佩不己!”
點出三爺當初之所以能考績得優,方家可是出了力的。
十一娘也不甘示弱,笑眯眯地道:“說起治仕,我聽我們家大少奶奶說,親家老家一直想遠離案犢之苦,又因家族重擔不得不勉強為之。一直盼著舅爺早些高中,親家老爺也好卸下這負重擔。誰知道開考前竟然聽到舅爺衝進禮部之事。我們當時可都懸著一片心。特別是我們二少爺,侯爺向來對他管教嚴厲,從不准他仗勢欺人。他竟然連夜為舅爺之事奔走。還好舅爺逢凶化吉,如今年紀輕輕又中了探花,前程一片光明,親家老爺也能辭官歸鄉,過些悠閒的日子了。”又道,“以後舅爺在翰林院任職,大家同在燕京,來往往的機會想必也多起來。”
這件事徐家雖然能幫忙,可徐嗣諭當時提醒、波奔之功卻不可沒。
方冀不由苦笑。
十一娘這是在告誡自己,方家只有他一個人做官,徐令宜也許不能幫他,卻能在禮部之事上給他下絆子。
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只會讓他更被動。
他只好說了句“我和尊府的二少爺,也算是一見如故了”,然後轉移了話題:“不知道四夫人請我來,有什麼事?”想重新掌握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