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亮看起來無比美麗,徐末仰著頭許久,站起身摸著牆壁一步一步地往樓下挪去。
他不能死在這裡,只要不死,也許明天傷口就好了,雖然,他一定會被當做殺人兇手給抓起來。
這一次,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了,可是他的心卻很平靜。
他知道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正在發生,可是他卻沒辦法制止。
花費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從頂層回到了二十七層的病房裡,他全身大汗淋漓地挪到衛生間,脫光了衣服看著身上的傷口。咬緊了牙,也沒有用刀,直接用手挖進了肉裡,將子彈摳了出來。
挖開自己的血肉是什麼感覺,徐末沒法回想起來,他只知道也許這世上在沒有比這更疼的感覺了,他以為自己忍不了,可是他竟然忍了下來,咬爛了衣服也沒有喊叫出聲。
子彈摳出來之後衝進了下馬桶中,他用衣服沾著水將自己沖洗了一遍,血在腳下蜿蜒成溪。
草草地將衣服搓洗後丟進了垃圾桶中,這垃圾桶每天清早都有工人收走。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末終於是躺到了病床上,腦袋一沾枕頭他就剋制不住地大腦發沉睡意翻滾,外面隱隱約約地傳來吵鬧聲,但是距離二十七樓太遠聽不真切,他就著這聲音陷入了黑暗裡。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窗外灰濛濛的,大約是要下雨了,老舊的空調呼哧呼哧地運轉著。牆上貼著的海報翹起來的一角被風吹的啪嗒啪嗒響。
徐末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是在自己的臥室裡,他出院了。
腦袋還有些暈暈的,他伸出胳膊看向中槍的地方,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摸上去還有一些凹凸不平,按上去也有些痛,但是沒什麼大礙。
穿著拖鞋走出門,徐父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家裡很安靜,沒有一個人。
往牆角上掛著的日曆看去,徐母每天都會撕去一頁,從不遺漏,自然今天的也撕了。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三天後了,他這一次昏睡了三天。
肚子沒有餓的感覺,只是還有些虛弱,他喝了杯水,側躺在沙發上開啟了電視,他迫切地需要知道那具被他丟下樓的殺手,警察會怎麼說,是否是他殺,那兇手呢,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查出來是他,畢竟頂樓上有他的指紋。
新聞裡依舊是國內一片平安國內戰亂不斷,本地新聞頻道正在播放哪裡哪裡領導開會了,哪裡有惡犬傷人了,夏季感冒高發醫院人滿為患要注意防暑,省內最大的醫藥公司又研製出了什麼抗癌新藥,普天同慶。
而關於醫院有人從樓頂掉下死亡的事情,卻絲毫沒提。
這不正常。
就在徐末開始用驚疑不定的的眼光重新看待這個惡意的世界的時候,甘藍也正在苦惱著。
最開始她跟相親男相處的挺好,對方學歷好工作好家庭好為人好,什麼都好,雖然身高達不到標準,但有一份金飯碗,家裡在本地有房子有車子,對方對她又很滿意,她也覺得對方很不錯。
按理說,應該進展順利了,可是從那天之後倆人就沒再見過。劉賀謙是醫生,忙的昏天黑地,跟她發簡訊或者打電話都有些不太現實。
兩人只用簡訊聊了幾次,劉賀謙回的很慢,只有吃飯的時候匆匆回了幾句,之後她再說什麼都沒音訊,幾次之後她就不再主動了。
好容易在朋友的牽線下再一次約上了,結果中途對方接到醫院電話,見都沒見上就沒信了。
朋友拼命地解釋了許久,甘藍覺得,也許對方現在並不太適合談戀愛,或者說,對方不太適合找離自己很遠的人。
心裡默默地惋惜了一陣,劉賀謙確實很好啊,幽默風趣,接觸的人多,什麼古怪離奇的故事都有,多好的素材,從他身上找到好多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