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話道。
舒娘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如此,多謝娘子。”男子的聲音很容易令人生出壓迫感,可偏偏又優雅極了。
冉顏淡淡道了一句,“無需客氣。”便告訴車伕行在前面帶路。
後面的馬車中,一襲深紫色華服,半倚在榻上,一隻手側撐著頭顱,另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持著竹篾,在面前的宮燈裡撥弄燈芯,墨髮半披散著,遮住大部分容顏,廣袖衣袍在周身散開,繁複的暗紋纏繞在邊角處。
四角宮燈忽明忽暗了幾回,燈心膠著的地方被挑開,車廂內陡然又明亮幾分,映出他半遮掩在墨髮後亮得驚人的眸子。
男子放下竹篾,拿起几上的摺扇,卻不曾扇,而是緊緊握住扇柄,車廂裡驀地浮起騰騰殺氣,只是一瞬,便又恢復平靜。
冉府的車伕對附近的道路都很熟,即便是在雨夜行路,也是很順利。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在了院子門口,車伕與門房打了一聲招呼,大門開啟,幾輛車一併駛入莊內。
邢娘早已經焦急地等在側院廊下,見幾輛馬車過來,心中疑惑,一時也分不清冉顏究竟坐在哪一輛車上,便撐起傘,提著燈籠往馬車這邊走了過來。
冉府車伕認識邢娘,看見她過來,招呼道:“娘子在這裡。”
邢娘將燈籠交給車伕,伸手扶著冉顏下車,兩人走到廊下,邢娘才一邊幫她擦拭身上的雨水,一邊問道:“十郎也來了?怎的這麼多車?”
“不曾,十哥給我買了兩車的東西,一併帶了回來,另外兩輛馬車是路上遇見的客人,待會兒再給你解釋,先幫我招呼客人吧,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冉顏道。
舒娘撐著傘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華麗馬車前,道:“郎君,下車吧。”
冉顏戴上冪籬,注意著那輛馬車,她想知道,擁有那樣聲音的人究竟生得何等模樣。
車身微晃,一襲深紫長袍躍下馬車,舒娘立刻將傘舉到他頭頂。男子身材修長,舒娘只到他肩部左右,因此傘舉得不高,恰恰好將他的容貌遮掩去了一大半,光線昏暗,冉顏又隔著冪籬,自然瞧不清楚樣貌。
兩人一併到了廊下,舒娘瞥了冉顏一眼,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道:“到洛陽開封一帶我瞧見帶帷幔的還說她們沉悶,沒想到南方女子出門居然還要戴冪籬!”
邢娘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口氣不算失禮,卻也絕對不熱情,“老奴不知有貴客前來,也不曾有所準備,怠慢之處,還請貴客見諒。”
舒娘對邢孃的態度有些不滿,收起手中的傘,猛地抖了一下,極有技巧的全部都抖在了邢娘身上,竟一點不曾波及冉顏和那男子。
去了遮擋物,冉顏抬眼打量對面一襲紫袍的高大男人。
第52章 特地來訪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冉顏也不知在何處看過這句話,就在抬眼看見他的一剎,忽然從記憶深處湧了出來。
一襲深紫色綾羅廣袖長袍,胸口領口紋淺色大團花,兩臂及袖角處是彩金團花紋,佩白玉腰帶,這一身華貴的衣著,分外合身,貼合在身上襯出他寬肩細腰。
搖曳而柔和的光線下,那一張臉顯得格外立體,劍眉微揚,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彷彿閃爍著明亮的寒星,挺俊的鼻子下,泛著潤澤的唇微微彎起,禮貌地朝冉顏微微頜首。
豔之一字用在他身上或許不合襯,只在於一個“獨絕”,世無其二他卻是當得起。
冉顏目光卻落在他紫色的華服之上,眾所周知,唐代對男子的衣著顏色有嚴格規定,只有王孫公卿、三品及以上官員才可以服紫,其餘人若是隨便穿紫色衣物是為僭越,要治罪的。
他們說要趕在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