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肯定是看過了劇帖的,師妹曾經說過她在劇帖裡替自己辯護,難道雁北向當時沒看見自己出車禍的訊息?
既然看見了,為什麼還要問答案那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齊誩總覺得他一開始的時候問的是別的事,並非劇帖。但是具體是什麼他毫無頭緒。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不過,這樣的沉默沒有尷尬的感覺,很自然,不會給人帶來壓迫感。
彷彿就是非常默契的老朋友間在交談過程中留給對方的一點小小空間,像是休息,又像是在享受這種知道有人陪伴,所以不必急著把話說完的感覺。
坐在臺燈燈光鋪灑出來的一片昏黃當中,齊誩甚至喜歡上這種無聲的暫停,任由計時一分一秒積攢。
比起他們第一次線上對話,雁北向的話已經明顯多了許多。
這是他所想象不到的。
“說到《陷阱》劇帖……”最初的緊張情緒過去,齊誩已經可以比較輕鬆地開啟話題了,雖然這個話題其實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你,應該有聽到最終版本的第一期吧?”
“嗯。”雁北向果然聽過。
“抱歉,最後公佈的版本……不太一樣。”比起他們對戲的時候,相差甚遠。
“沒關係。”對方似乎並沒有預想中的興師問罪的打算。他這麼平靜的口吻,反而叫齊誩的愧疚感加深了。
“我說抱歉,是因為覺得白白浪費了你兩個小時的對戲時間,最後還不能——”
“沒關係,”雁北向忽然開口輕輕截住他的話,“那天晚上的對戲過程很愉快,你是一位實力派的cV。表演的時候很投入,讓別人可以一起投入。”
齊誩的眼瞼幾乎顫了顫,目不轉睛盯著螢幕上“雁北向”三個字。
可惜左手裹著石膏,耳朵也被耳機覆蓋,不然他很想習慣性用左手捋一下發鬢,試試那裡的溫度。
真不敢相信,可以得到這種程度的肯定。
第一次聽見對方親口評價那個晚上的經歷,而且用了“愉快”這個褒義詞。
他說別人可以一起投入——那麼,這個別人裡面也包括他本人嗎?
齊誩一直認為自己才是受到牽引的一方,被他貼近原著的演繹震撼到,被他語氣裡精確的細節表達驚豔,從而引發潛能,順著雁北向塑造的人物形象作出反應,把相應的對手戲感覺表現出來。
現在,那個人告訴自己,他有相同的感觸。簡直……難以置信。
“這其實,正是我想說的臺詞啊。”心存感激之餘,齊誩不由微微失笑,在螢幕前彎起了一對眼角。
憑良心講,他認定雁北向在戲感方面比自己出色多了。
可以得到敬佩的cV如此評價,齊誩忽然覺得心裡一陣熱乎乎的,胸口所有鬱結的硬塊隨之化為沙礫,一口風吹散得無影無蹤。
在這種情況下,他希望可以如實傳達自己的想法。
清清嗓子,齊誩坐直身板,鄭重地說出下面的話:
“雁北向大人,那天時間太短,道別太倉促,所以我一直沒有來得及對你說——其實我覺得你才是一位真正實力派的cV,那天晚上的對戲讓我印象非常深刻,一直牢牢記著。正式錄製的時候,有些過不去的坎,導演指出缺點,我心裡明明理解但是就是沒辦法配出來。那時候……我會回想你念出來的臺詞,然後慢慢找對感覺。”
雁北向一言不發,靜悄悄地在連線那端聽著。
齊誩一口氣說到這裡,眼睛不由自主往下垂,彷彿對方的沉默給他帶來了壓力。即使當面說這種話會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堅持說完。
“有句話,我必須說,哪怕這樣說會得罪不少相關的人。現在正式出劇的版本里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