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笑。
沈雁驚醒似地回過神來。
“抱歉。”然後,喃喃自語般道歉,可眼睛沒有一刻從對方身上移開。
彷彿早就料到他的目光離不開自己,齊誩慢慢抬起頭,雙眸清澈見底,與他在近距離內直勾勾地對視。沈雁的手這時候鬆動了一下,放下去小心翼翼地探向他,手指自齊誩的髮鬢處往回撥,手掌覆蓋他那只有些發紅的耳朵,揉了揉,非常憐惜地梳理他的髮絲。
齊誩一直微笑著看他。
他輕輕撫摸了一會兒,手不自覺地往下移,拇指在齊誩嘴唇上緩緩擦了一下。
這一下,似乎擦出了齊誩唇邊一記淡淡的笑靨。
“明明有更好的驗證方式,你還用手去摸。”
齊誩沙啞的聲音從枕頭這端傳到那端,令沈雁覺得壓在枕上的半邊臉有點熱。
他收回手,按到齊誩躺著的位置一側,在對方筆直的目光注視下慢慢支起身子,俯下去,無聲地吻在手指剛剛蹭過的地方。
齊誩說的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驗證方式。沒有比兩個人的唇相互摩擦更直接,更強烈的印象。一剎那間,彷彿聽到昨晚淅淅瀝瀝的雨聲,聞到昨晚衣衫半敞時濃郁的氣息,嚐到昨晚紅酒又甘又澀的口感。
切切實實地,喚醒前一夜所有的回憶。
當時他們的意識被酒精燒過,起了火,那一次次唇舌相纏令人頭暈目眩,渾身發軟,只知道用本能回應對方。
而現在,兩個人都非常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對方在做什麼。
因為這樣,心跳才更加劇烈。
這次,沈雁並沒有深入下去,只是癢癢地磨蹭著,不過停留的時間相當長,像一個早晨溫情的問候。
齊誩閉著眼睛,期間用手輕輕扯住了他敞開的衣領,儘量拉低,維持彼此之間可以自由傳遞體溫的距離。即使這個吻最終在兩人的低低喘息中停止,他還是沒有放開,鼻翼錯開靠在一起,與對方面對面調整呼吸。
“所以呢?”良久,齊誩忽然開口問他。
“所以?”沈雁一時間反應不及,微微懵住了。
這個獨家授權給他的男人近在咫尺,近得齊誩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投影,那種被一個人放在視野中央的感覺說不出的幸福。然而他很貪心,想要給這份幸福再加入小小的一勺糖,增加里面的甜味:“你親都親了,還不肯正式成為我的男朋友麼?”
不知道想象了多少次,把“稽核中”三個字從他頭銜上拿掉的時候。
沈雁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
所以,以這樣的名義轉正,於他,於沈雁,都是再適合不過,再自然不過——
沈雁怔怔地盯著他許久。齊誩也同樣看著他,看著自己的投影在他眼中微微顫動起來,最後眼瞼一眨,裡面的映像蒙上一層溼潤的光澤,於無聲處,流連閃爍。
“好。”簡短的,卻又是最真摯的回答。
齊誩靜悄悄地聽到這裡,沒有任何動作。
當一個人聽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往往都不敢馬上回應,因為害怕是夢,而聲音會結束這場夢。
事實上結束的不是夢,而是一直以來自己那種患得患失的消極情緒,雨已經停了,無論是室外還是室內。放晴的不止是天空而已。
他終於默默地笑起來,仰起頭,再次貼上沈雁的嘴唇。
正要在週日的晨光中細細纏綿一會兒,隔著房門傳來的貓叫聲卻越來越怨念橫生。
“喵!喵!喵!”如果貓語可以翻譯,那麼直譯過來一定是“我很餓”。小歸期對於溫飽問題相當重視,叫得那麼淒涼,應該是餓得撓牆了。
身為正牌家長,齊誩不得不暫時放開另一位家長,邊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