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講述一遍,直到他全部弄明白為止。
一來一往,他也漸漸熟悉了這些貓咪的常見病症,症狀都差不多能背下來了。
有貓咪的爸爸在果然心底踏實——
接待員小姐請那位實習生簡單地介紹一遍貓瘟和腹膜炎。實習生大致談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是匆匆帶過,著重講後果,還講得很嚴重。
齊誩像是第一次聽到那樣茫然地點點頭,時不時還發出心驚般的抽氣聲。
“我大概知道了。”他這六個字讓接待員和助理不約而同面露微笑,然而下面的話又立刻讓這種笑容消失了,“可是我沒那麼多錢,可以只做糞便檢查麼?”
那是這幾項檢查之中最便宜的,只需要三十元。
接待員小姐嘴角朝下一勾,緩緩審視了他一會,又重新翹了回去:“先生,您第一次養貓,還是慎重一點為好。而且這一系列檢查做下來我們醫院有優惠,您是第一次來吧?我們給您七五折,全套收您三百就成。您看怎麼樣?”
齊誩顯出苦苦思索的神色,在櫃檯前踱了幾步,最後還是搖頭:“我前些日子動過手術,錢都用來付醫藥費了,手頭有點緊……你們只做糞便檢查就好。”
說畢,還用手指了指自己掛著石膏的左臂,以此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實習生助理見狀,聳了一下肩膀,依言去採集小歸期的糞便樣本。
接待員小姐的笑容似乎也沒有剛剛進門時那麼親切了,中規中矩地列印了一張收據出來,揮手一撕,丟在他面前讓他付款。
齊誩很好脾氣地付了化驗費,存好收據——這筆錢自然要上交單位報銷的。
他抱著小歸期在大堂裡等了不到十分鐘,還是那位實習生模樣的人走出來,跟他說小貓得了貓瘟,需要住院治療。
“醫生,您確定我家的貓得了貓瘟嗎?”齊誩基本肯定這個人不是醫生,不過還是用了最體面的稱呼。
“是的,你看試紙上都出現紅線了。”那個助理舉起一張白色的試紙,上面有一條几乎看不見的紅色線狀物。沈雁曾經跟他科普過這個東西,說試紙測試準確率低,貓瘟的標準診斷方法是看血液白細胞數目,或者用糞便做病毒檢查。而後者的整個程式絕對不止十分鐘。
“那沒辦法了,”齊誩突然哭喪著臉,捲起半夢半醒的小歸期慘痛地說,“我已經沒錢給小傢伙看病了,只好送它回家,讓它好好度過餘生吧。”
那個助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貓瘟……貓瘟不及時治療真的會……會死的。”看來齊誩一改之前的態度,不顧貓咪死活的冷血表現震撼到他,他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我知道,但也只有這樣了。”齊誩做出一個相當悲壯的表情。
事實上,小傢伙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貓瘟的跡象,前幾天也剛剛完成血檢,白細胞數目正常,病毒檢查正常,昨晚還在沈雁懷裡滾得歡呢。他只是意識到時間差不多了,準備把小傢伙領回車上進行一番嘉獎,讓它啃啃零食而已。
此後,齊誩用了相同的手法在另外幾間寵物醫療機構進行暗訪。
其中一家的醫生非常肯定地跟他說小歸期得了腹膜炎,而且說外界傳聞的百分百致死率不可靠,他的診所救活過一批,不過要用特殊進口針劑。每支兩百,連續打一個星期才奏效。齊誩自然找了一個藉口婉拒。
後來還有推銷貓咪用品的,亂收門診費的,拿錯狗瘟試紙來做檢查的……種種名堂五花八門。
所幸有一家還算比較正常,例行檢查做完之後,護士告訴他貓咪沒有什麼特別症狀,如果需要的話,再請醫生來看。齊誩微笑著說謝謝,提出再觀察兩天,然後便離開了。
當然,調查的全過程已經錄進了微型攝像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