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肝門。現在的科學手段對這樣的病情束手無策。
我將手術結果告訴了她兒子,並告訴他老太太的壽命可能只有半年,他好像很茫然,又似乎有所準備。“我們認了,別的醫生也這麼說。” 她兒子嘆息著。“什麼時候能出院?”他問道。“等傷口癒合後,我們要經面板向肝臟插一根管子,把淤在肝內的膽汁引流出來,可以讓病人好受點,減少併發症,這叫PTCD。”我回答。“要花多少錢?”顯然他對那些英文縮寫不感興趣。
老太太的PTCD由我親自做,很順利。像汽車機油一樣的膽汁被引出,不久,老太太的精神及食慾大為改善。
老太太要出院了。她手拎著膽汁袋同我道別:“謝謝您救了我,我拎著它又可以養雞、走田埂了。”我心裡發酸,原來她的“直線貓步”是走田埂練出來的。兒子問我應給老太太補點什麼。我回答:“一日三餐,不用補,要保護好這根管子,那是救命的。”兒子深深地點點頭,認真糾正著老太太拎袋子的姿勢。
兩年過去了,我依然每週門診,每天手術,診治了許多肝膽腫瘤病人。一天,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診室,是他們娘倆。老太太面色紅潤,她兒子異常興奮,上前就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肖大夫,謝謝你救了我媽。”老太太遞上來一隻用麻繩綁著翅膀的草雞:“您手術辛苦,補補身子。”“你這麼健康啊!”我不自主地感嘆道。“我還在養雞、下地、幹農活。” “你都吃什麼藥,怎麼治療的?”我急切地問道。“你讓我們吃好三頓飯,保護好救命管,我們沒錢吃什麼藥。肖大夫,你的醫術真高,都兩年了。”她兒子笑著回答。我既慚愧又驚訝地掀起老太太右側身體墊著的厚布,發現PTCD管已脫落,穿刺孔已形成瘻,膽汁不斷地緩慢流出。老太太還興奮地向我描述,她如何遵照我的囑咐將苦澀的膽汁喝下,令自己食慾大振。
我聯絡了放射科的同學,由我掏錢為老太太做了CT檢查。CT顯示的圖片讓我吃驚,腫瘤的體積同我術中探查發現的大小几乎一樣,兩年中腫瘤無發展。
我從原路將一根新PTCD管插入老太太體內,用同樣的習慣用語囑咐她要保護好這根救命管。娘倆顯得很輕鬆,眼神中好像說“掉了怕什麼,再插唄”。
臨別前,他們再次感謝我救了老太太的命,並說我在他們村裡很有名。我愕然了許久,自覺有些慚愧,我甚至沒有在術前作出正確的診斷。是她自己生命的神奇力量,是現今科學無法解釋的能力讓老太太與腫瘤共相處,共生存。
神奇的力量(2)
醫學就像那銀河系,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神奇、太多不可測的力量,等待我們去探索、去體會、去發掘。
兄弟情深
那是普通的一天,眼科病房打來電話,說有一位虹膜炎病人需要緊急會診。當我一跨進眼科病房,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只見床上坐著一位40歲左右的男患者,雙眼球結膜充血,本來應該170厘米左右的個頭,已經蜷縮到130厘米左右了,而且頸部已無法活動,雙下肢也嚴重畸形。我從事風溼病治療工作幾年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嚴重的強脊炎患者。
幼年的不幸經歷給這位患者留下了痛苦的回憶,原來他13歲開始患病,起初是膝關節腫脹,腰背痛,但是由於家境貧寒一直未得到有效的治療,後來一次在意外摔傷後,不得不在睡眠中採取蜷縮、側臥式,久而久之便成了現在的樣子。因為父母去世,且僅有的弟弟也已成家,完全喪失了勞動能力的他不得不去了當地的養老院以度餘生。
透過對其家族史的瞭解得知,他的父親和弟弟原來也有腰腿痛病,他本人目前是合併了虹膜炎,視力急度下降才在村政府的資助下來到醫院治療的,我立刻準備對他進行抗風溼治療。可是過了兩天,我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