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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來腹水又反覆出現,但病情基本平穩,她奇蹟般地活了下來。他們非常感謝醫院,感謝工作隊。農民很樸實,他們吃到了從來沒有吃過的罐頭,住院費用全免,這些他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我雖然樂不起來。但也有令我自豪的地方,後來很多人對我說:“聽說那個病人只有兩個人看對了,有你一個。”我不能做過多說明,因我還心存遺憾。

我真的很遺憾,遺憾在那個瘋狂的年代黑白會被顛倒,真理會被扭曲,連診治病人這樣的學術問題都帶上了濃厚的政治色彩;遺憾我的懦弱,不能堅持真理,甚至退縮、害怕;遺憾善良的病人最後也不知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這麼多年過去,她可能早已帶著滿足離開了人世。

雖然這件事已過去了35年,但卻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使我難以忘懷,使我深深地懂得了科學最需要的是堅持真理、實事求是,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

“醫鬧”全接觸(1)

現在的“醫鬧”已經不是上級醫院的特殊情況了,幾乎已經是遍地開花,影響範圍已經到達基層。我說一下我的故事,只是這個故事會讓我們感到沉痛:為我們一線的醫護同胞們,也為我自己,還有這個不甚理想的醫療環境。不過我所欣慰的是我們的醫療戰線上還有一大批同行朋友們還在堅持自己的理想,讓我們感到明天還有希望。

2004年秋季,我因為業務培訓又回到原來實習時的那家二甲醫院進修。因為以前我在急診科的時間比較長,和那裡的一些老醫生比較熟悉,又因為我在醫院的宿舍住,所以晚上的時間我經常去急診室陪他們聊聊天。

大約晚上7點多鐘的時候,120急救電話突然響起,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說不清楚,好不容易才聽明白說是在城外發生一起車禍。120急救車馬上出發了。只剩下我和老李大夫還有一個年輕的護士在值班室。大約過了5分鐘,急診室門前開來一輛麵包車。從車上跳下來一個渾身血汙和泥土的高大男人。他哭喊著叫醫生快來,我們幾個急忙出去。原來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男子,在路上截了輛麵包車自己把傷者拉來了。那個年輕護士跑到車前面一看,說了句:你怎麼還不把病人抬下來啊。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粗魯地罵人,說到醫院了,你們怎麼不管啊,說著還把那個護士搡了一把,護士當時就摔倒在地上了。老李大夫一看趕緊打圓場說:我們一塊把病人抬下來吧。於是我也動手幫忙。在我搬動傷員的時候發現這個傷員已經成“三截”了,腿、脊柱已經完全骨折。我們把他抬到急診室搶救床上,那個捱打的護士一直在旁邊跟著忙。我能看到她眼裡噙著淚花,但是沒有說一句話。

傷員被放到搶救床上,一看,沒希望,已經沒有呼吸心跳了。老李大夫剛說:病人希望不大……沒想到那個男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頂在老李大夫的腰上,惡狠狠地說:“要是救不活,你也別想活!!”老李大夫臉都嚇白了,連忙說:“好,好,我們得先聯絡外科手術……”那男人才放開他,到走廊裡去給他的兄弟們打電話,這時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這裡的一個地痞惡霸。今天晚上他們兄弟幾個在一起喝酒,大醉後騎摩托車回家。沒想到在路上被一輛大貨車給撞了,在搶救床上的是他大哥。屋裡老李大夫對我說:“你快走吧,今天晚上要出事。前幾天他們一夥人把骨科主任打傷,到現在骨科主任還沒有上班呢,還有你記得千萬別穿白大褂,要不他們見你就打……”說完老李大夫就到值班室給院長打電話去了。

我趕忙跑回宿舍,把門緊緊關上,聽著外面人聲越來越嘈雜,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就這樣跑了,其他同事怎麼辦啊?豁出去了!我就又返回急診室……腰裡還別上一根小鐵棍,心想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大家……

這時急診室已經是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