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遞過稱杆,笑道:“稱杆挑蓋頭,稱心如意。”
素妍面敷薄粉。頰現桃紅,目含秋波,漾出星輝。真真是一個嫵媚十足的女子。內著素綾中單,外罩茜紅色霞錦嫁衣。荷葉狀裙襬曳地,散落在喜榻前,她仿似鮮花中間的舞者,靜默端坐,袖口、衣沿繡以天家貴眷才能享用的鳳羽,描金重繪,美輪美奐。
他看她。她羞澀望了眼衣著茜紅新郎服的他。
四目相對,她快速別開視線,他低低笑了兩聲。
素妍眼波流轉,來不及審視新房。目光又匯聚到宇文琰身上,“傻樣,好好的,你笑什麼?”
宇文琰不想出去了,提著衣袍在她身邊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依舊傻笑著,“你穿上這嫁衣真好看,頭飾也很好看……”
他有好幾日沒見到她了,好幾次有些忍不住。想再去文忠候府瞧他,硬是被左肩王和小郡主說了幾句,他這才強行按捺下來。
素妍道:“這頭飾重得很,你幫我拆下來。”
她提著裙子,往妝臺前移去,坐在錦杌上,他走到她的身後,“今日累壞了?”
“可不累麼?四更天就起來了,光是這衣服、頭飾就忙活了兩個時辰。出了門,又說未到入婆家門的吉時,三哥帶著人在城裡轉了兩圈,連小廝們都累得走不動了,方在長春裡歇了下來……”
他試著小心的將金釵、簪子、步搖一一拆下,剛折了一半,聞嗅著她身上散發的馨香,深深地吸了一口,俯身一把擁住了她,將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貪婪地、放縱地深吸著,“你終於做我娘子了!終於是我的了。”
“瞧瞧,越發沒個正形了。”素妍含著笑,“坐會兒就去前面,先陪大家吃幾杯喜酒,莫讓人瞧了笑話。”
宇文琰嘟囔著,抱了一陣,方才直起腰來。
將她頭上的珠花等物拆了個乾淨,最後只餘下她一頭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長髮。這樣的發握在手裡,細膩得如同上等的絲綢。
她如一朵盛開的花,散發著芬芳,而他是一隻聞香而至的蝶,有了她,再不願離去。
宇文琰低聲道:“差點我就娶不到你。我才不要離開,就留在這兒陪著你。今兒我都陪他們大半日了,總得讓我陪陪你才是。”
通常都是用過喜宴後,新郎回到洞房,揭開蓋頭,可今兒宇文琰心疼素妍頂著一頭的首飾,早早揭了蓋頭,見到美人如玉,再不想離開。坐在一邊,不言不語看著她也是歡喜的。
他幫她放下綰好的發,長髮如瀑,傾洩而來,直直地垂至腰身以下,這樣的她更有一種女子的溫婉如水,瞧得他情難自抑。
他壞壞一笑,將嘴附在她的耳畔:“我們先洞房如何?”
素妍的臉頓時一陣發燙,“你還要不要我做人了,你再不過去,怕是別人要說閒話了。哪有不陪客人,先躲在新房的,你不在意,我還要不要活了。你娘已經很不喜歡我了,再讓你亂了規矩,回頭她心裡又不該做何感想了,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能亂來……”
面如染霞,她低垂著頭,眼裡含著委屈與責備。
宇文琰著實不想她為難,他已經連累她一回了,道:“你別生氣,我出去陪客人。”
“陪客敬酒是一回事,可別一高興就喝了大醉。他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你得答應我,少喝些酒。”
宇文琰聽她軟軟的說話,心頭也跟著柔軟下來,連連應道:“我答應你了。你說要是我與江傳達一樣,千杯不醉該有多好。”
第一次發現酒量好是好事。
然,有幾位新郎洞房花燭不帶幾分醉意的。
宇文琰正要出新房,就聽院門外傳來徐成熙等人的叫嚷聲:“阿琰!你躲在裡面做什麼?今兒不醉不歸,倒是出來陪我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