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手臂傳來輕微的痛,還是因為不能隨便翻身,總之安瀾晚上睡得並不好,剛開始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怎麼也睡不著,眼睛是閉上了,可大腦不聽使喚的翻滾著太多的東西。
大腦裡一會兒是追小偷時的情景,當時追小偷時她是真的忘記了害怕,事後想起自己和小偷在那條巷子裡,想到小偷那雪亮的比賽刺過來,她即使躺在床上也還是心有餘悸。
一會兒又是母親跟自己提及的博耀的事情,父親被高利貸追得到此藏身,而博耀目前處境的艱難。
一會兒又是安瑜從那輛賓士車上下來,身著性感的衣服走向駕駛室門邊,把頭伸進駕駛室裡去。。。。。。
就這樣東想想西想想,易水寒洗澡出來時其實她並沒有睡著,只不過因為是閉上眼睛的,而且又一動不動的躺著,讓易水寒誤以為她睡著了。
所幸他並沒有來打擾她,只是在她身邊安靜的躺了下來,沒有多久,身畔就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向來都是無聲無息的枕邊人,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睡著了都像個孩子一樣安靜,從來不用擔心他的鼾聲會影響到你的睡眠。
最終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安瀾並不知道,只不過早上七點,身體裡的生物鐘依然準時的把她給喚醒。
她像往常一樣悄聲無息的下床,卻在走向洗手間時和剛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的易水寒碰上了,而他顯然已經洗漱過了。
她略微驚訝的睜大眼睛:“你今天這麼早?”
她記得他是九點才上班的,易家大院開車去他公司也就二十分鐘的樣子,他其實八點四十出門都來得及,哪裡用得著七點鐘就起床?
他白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想跟你一起吃個早餐不可以啊?”
他其實是擔心她等下自己換衣服不方便,還有她的手不能沾水,他得幫她擠牙膏和洗臉,傷口不深可畢竟也是傷口啊,夏天容易感染的。
“還不趕緊去上廁所?”他見她楞站在那,忍不住戲謔的道:“是不是你手痛也不能脫褲子了?要我給你幫忙脫?”
她大囧,臉當即就好似罩上了一塊紅布,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趕緊跑進洗手間,並‘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易水寒在門外笑笑,然後快速的走向衣帽間幫她把衣服給拿出來,再回到臥室把凌亂的床給整理好。
剛忙完這些,就聽見洗手間的門響了,他趕緊走上前去,在浴室門口問:“要我幫你洗臉麼?”
“不用,”她拒絕得徹底:“我一隻手就可以了。”
“可你那一隻手也受傷了,”他無情的給她指出來:“沾水感染了會化膿的,到時治療起來就更麻煩了,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
最終還是他幫她洗的臉,溫熱的毛巾在她臉上輕輕的擦拭著,洗得認真又專心,洗完後把她推回去面對鏡子站著。
“看看,我幫你洗的臉是不是更乾淨?”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正仔細的辨認著哪裡更乾淨了,而他卻趁機在她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用嘴唇洗的才更乾淨。”
她氣得要去打他,卻在揚起手時感覺到手臂拉扯著傷口的痛,於是又趕緊懊惱的放下來,而洗手間門口,卻是他得逞的笑臉。
許多年後,安瀾再次踏入這個房間,再次站在洗手池邊,望著那空蕩蕩的門框,卻再也不見那張笑臉。
“你手臂受傷了,今天就請假吧,”早餐桌上,易水寒幫她分雞蛋羹時這樣對她說:“你手受傷了,反正也不能拉小提琴了。”
“今天是這學期最後一天,”安瀾淡淡的解釋著:“下午的畢業典禮,明天就放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