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側過頭,星星點點的不悅浮現自銀眸中,「我以為你想的跟我是一樣的,既然不是,我也無所謂。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拿別人那種怪異的目光看待我。」
「沒有啊!」
約翰不甘心被誤解,反駁道,同時睜大眼睛:「你怎會這麼想嘛!還拿外人跟我比,真是太傷心了。我只是,只是被你說得有點搞不懂了而已。」
「什麼搞不懂?說出來,我幫你搞懂就是。」洛倫揚了揚下巴。
「我們從頭剖析起吧!」約翰理了理思緒,「嗯,就是這樣,一開始他是咱們的媽咪,後來……後來還是媽咪啊……」本當嚴肅的剖析半途而廢,他洩氣了,「反正,只要能夠像以前那樣,一起生活就很好了嘛。」
「是嗎?」順著洛倫的目光,約翰可以見到一對父母帶著他們的小孩,歡聲笑語地不知道在說什麼。小孩只有努力昂起頭,卻如何都夠不到大人的高度。洛倫悠悠開口,「你只是想當個孩子?」
「我…我只是想跟他站在一起。」
「即使他身邊還有一個更令他在意的人?」
「……」約翰看那個男人吻住了女人,而小孩只是站在一邊,嘗試代入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才不要!有我一個就夠了!」但他在激動之餘,臉色茫然,「不對,媽咪又不是女人,就算喜歡也不可以怎麼樣啊!」
洛倫再次為弟弟關鍵時候的智商感到擔憂。
「好吧,如果你這麼想,就算了。」他何必給自己費力尋找對手?
「你……」約翰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錯了錯了,都怪你,找個男女的例子來誤導我。明明兩個男人也可以好不好。」
終於明白了?
洛倫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剛剛從深山來到城市裡的土包子。
約翰抽了抽嘴角:「話又說回來,你怎麼突然變得很好心?你不怕我把媽咪搶走嗎?」
「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懶得點醒你。」洛倫淡淡道,扭過頭去,「我不怕,我願意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搶在你還什麼都不明白之前,那樣也稱不上公平競爭了。」
※
小閣樓裡,有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抱膝坐在角落裡。也許有老鼠啃過她的裙角;也許有蠅蟲咬過她的面板,但這些都無法引起她的反應。長長的乾枯的茅草般的頭髮環繞住了她的身體,大半是白髮,一小半是黑褐色的髮絲,環著膝蓋的手臂有一部分露出來,屬於歲月的皺褶和疤痕和突出來的青筋,使其外表猶勝童話裡的壞女巫,倘若她抬起頭來,面龐足以把任何小孩子嚇到哭都不敢哭。
老女人的面前有個碗,碗裡盛著完好的麵包,還有乳酪和清水。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動過,像是沒注意到已經拿來食物似的。她的樣子如同死了,靜靜的,沒有半分生氣。
直到聽聞陰森森的腳步聲接近了自己,她倏地抬起頭,手腳並用充滿驚恐地往後爬去。
「救命……救命。」乾澀枯竭到不成調的嗓音。
「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死心啊?」
那個巨大的黑影籠罩著她,似乎蹲了下來,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昨天你喊的真夠大聲,早知如此,三十年前我就應該一刀解決你了。」
她彷彿沒有聽見對面人說了什麼,不停地咕噥著,依舊是救命之類的話。
瘦骨伶仃的手——簡直可以稱為爪,沒有多少肉,都是黑得發紫的皮包骨。端起了女人的下巴,細細打量著她臉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都是很久以前的老傷了,不知為何,卻遲遲沒有好轉,到現在仍是沒有癒合,看上去猙獰恐怖極了。電光間,用力踹中了女人的腹部,看她痛苦地滾到地上無意識的呻吟,升起了少許愉悅。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