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杜蘭見他訕訕地往後退了一步,有點侷促不安的態度,不禁無可奈何地皺眉,「你在哪兒學的?不知道只有男女戀人才可以這樣做嗎?嗯?」
「啊!是這樣嗎?」
那孩子一臉茫然的樣子不似作假。
「不過,這也沒關係吧。我很願意跟媽咪作戀人的啊~」琥珀色的圓瞳彎了起來,沒心沒肺地笑著,根本看不出之前有過懊悔的跡象。
杜蘭愈發肯定了這個小鬼是存心捉弄自己,本該覺得氣憤,此時卻生不出什麼情緒了。約翰看到他不怎麼高興,又不怕死地湊了上去,軟軟地用試探性口吻說道:「我是開玩笑的啊,媽咪,你可別因為這個……」
「我有那樣小氣嗎?」
「當然不!」約翰笑嘻嘻地回答,「你是世界上最好的——」
杜蘭不等他說完整句話,伸手用力揪住了他的耳朵,只聽響起一陣嗷嗷嗷的有意誇大的慘叫,連聲拜託他放開手。杜蘭動了動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笑,手下大力地捏緊,那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微笑,反倒像是惡魔覺醒前的徵兆。
「你以為拍兩句馬屁就沒事了?這幾天去了什麼地方,過得如何,說來聽聽。」杜蘭說,「千萬別胡亂找幾個名詞糊弄我,你知道那麼做的後果。」
「嗚——媽咪你先放手好不好,疼啊——」
「先說再放。」
聞言約翰欲哭無淚,別看杜蘭對他連說話都懶得加重語氣,沒想到動起手來一丁點不留情。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被體罰過的,這次真是徹底栽了!
「我、我交代就是啦。我這幾天都跟傑夫在一塊。嗯,他家的房子跟我們差不多大,就是看起來新一點,還有座種滿玫瑰花的庭院,院子裡有個小水池。可惜這些都是我聽他說的,我都沒來得及去他家玩呢。」
「傑夫是誰?」這個陌生的人名令他蹙起了眉頭。
「就是傑夫。」
「我是問……」杜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強自鎮定下來,語氣輕鬆,「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他是個小孩或是大人?」
「呃…當然是……跟我差不多大了。」約翰說,「因為他說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姓氏,卻沒有任何反應的人,所以他就決定跟我交朋友了。」講到這裡,他有點惴惴不安地抬眼,「不過。傑夫跟媽咪是不能比的。」
「姓氏?」
「他說他叫,天啊,那個名字太長了,中間摻雜的多半是他家長輩的名字。比如阿雷納斯啦、菲什麼啦,我記得開頭的是傑夫兩個字,最後面的是布朗特!」
杜蘭感到一陣陣的目眩,可怕的頭暈症狀,不得不如同溺水者般的大口喘氣起來。許多雜事堆積到面前,看似沒有關聯,實則形成了蜘蛛網似的密切聯絡。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面色蒼白,幾乎像個剛死不久的人那樣。
「媽咪,你怎麼了?」約翰焦急地問道,「你的臉色好難看,是我又惹得你不高興了嗎?對不起,媽咪,對不起。」
杜蘭用手支住了頭,不知道想些什麼,雙眼空茫地看向門邊。
死寂到彷彿吞口水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生活在類似於自暴自棄的狀態中,而這個狀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說不出來,連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離開這個城市時心如死灰。
那段時間覺得雖然活著沒多大意義,但既然答應了哥哥那樣,就要確實地做到才可以。
不能再次攪進那潭渾水中。
不能!
杜蘭伸手環住了約翰的背,隔著衣物感受到這具軀體所帶來的暖意。那頭絨絨的紅頭髮擦過他的下巴,圓溜溜的眼珠子裡充斥自己的倒影。儘管難以相信,杜蘭卻得承認,他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