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會兒,為了遵守諾言還是收了起來,不禁內心有些複雜得攪拌起來。
杜蘭微低下頭,漂亮的眼睛垂下合攏,狀若沉思,他說:「不,當然不是。」
似乎還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他這副模樣很容易讓人感覺心裡癢癢的,好像貓爪子不輕不重地撓在心間。伊文只是順從了內心的指引,上去吻住了他,並沒有怎樣熾熱的糾纏,而是淺嘗輒止,卻又包含了無數溫存柔情。
杜蘭睜大了眸,沒有推拒這個吻,不為什麼,只是因為感覺很好。甚至於伊文離開後,那種男性的氣息仍舊縈繞在身旁。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對伊文是什麼想法了。很顯然,說有感情是談不上,但他卻十分享受被對方重視的感覺。
只不過,這樣對伊文來說,恐怕並不公平吧……
杜蘭也理不清自己怎麼回事,輕輕吁了口氣,關上門轉身看到約翰正注視著他。
男孩一動不動,眼神異樣地冷凝下來。
「怎麼了?」
因為約翰向來是大大咧咧的,鮮少會有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情況,所以杜蘭感到奇怪極了,一時卻沒想到是什麼原因。
他往前踏步,那孩子立刻跳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返身沖走了。
還不忘在空中扔下一句話:「最討厭媽咪了!!」
杜蘭聳了聳肩,只覺得約翰愈來愈難懂了。雖然說直率也是可愛之處,但是,至少把原因說明一下,才能明白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吧。不過他不擔心,一點不擔心,按照約翰以往已成習慣性的表現來看,不出二十四個小時,就會主動跑來哭著鬧著要求和解了。
養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杜蘭正考慮要不要在有生之年,撰寫一部《育兒百科》或者《教你如何應對無理取鬧的幼崽》,畢竟誰都不知道他能活到多久,有什麼心願還是趁早了了為好。
翌日杜蘭準備好了一份『大禮』,打算用彩色的緞帶包裝起來,卻愁於黃色和藍色的搭配是不是有點不大恰當。可惜家裡只有這種顏色的了。
他有些發愁,偶然抬眼,望著約翰走進來坐到床邊,幫他把禮物盒小心翼翼地繫上。
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鬧完彆扭了?」
「我才不是鬧彆扭。」約翰咕噥道,嘴巴撅得老高,卻下意識地朝杜蘭身邊挪了挪,「怎麼,媽咪你要出門了?」不安地眼珠亂轉,「你可別丟下我。」
杜蘭彎著唇把絲帶拆開,重新打了個蝴蝶結,目光斜斜地落在小男孩身上。
「就這些?」
「什……」約翰委委屈屈地說,「什麼哇,我是很有誠心地來道歉的!」
「噢,原來你是來道歉的!」杜蘭恍然大悟,看起來又吃驚又疑惑,「我剛才怎麼沒聽到呢?難道我的耳朵不好使啦?」
約翰明知自己理虧,只有半撅著嘴,從背後拿出一個東西飛快地塞到杜蘭的懷裡。
入手的觸感是冰涼的,然而拿起來一看,才發現表面的那層冰晶之內,含著跳動的赤紅色火焰,像搖曳的燭光,又像熱情的篝火。撫摸上去僅能感受到冰的溫度,而其熾烈的內在,則如同鏡子裡的倒影,湖水中的映像,五光十色,可觀不可褻。
一般來說,每件魔器都充斥著鑄造者的信念與力量,哪怕是裝飾物,亦包裹著漫漫深遠的思緒。儘管這不算是個真正的魔法物品,卻跟它的性質相同,既是使用非自然的手段,將自然的多種矛盾元素結合在一起,成為一件不凡的器具。跟普通人打造的死物不一樣,魔器是擁有部分自主意識的,根據它本身的靈敏或遲鈍,意識也會隨之變得較為微弱或強大。
拿約翰給他的這個東西打比方,是個很簡單的魔器,可是沒有多大的實用價值,因為魔法的運轉功能是維持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