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怪異地看著她:“去哪兒?”
去哪裡呢?阮冰想到奶奶以前住過的小院,於是她報了地址。
自從奶奶離開後,她就未曾來過。
計程車將她放下就離去,阮冰站在小院門口,有種物是人非的滄桑。
她慢慢伸出手,推開院門,那厚重的木門,關節處因為多年沒有潤滑,發出難聽的吱嘎聲。
她走進去只看見滿眼的荒涼。
院子裡雜草叢生,她一間間的房間看過去,每一間都好像被人打劫過一般,瑾年曾經告訴過她,黑爵的人曾經在奶奶離開後來過小院的,這裡被他們翻得猶如鬣狗過境,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阮冰的眉頭擰著。到底他們是在找什麼東西呢?
阮冰推開最後一道門,那道門卻和別的房間完全不一樣,這裡肯定是整理過了。
裡面不見一點灰塵,而且還新增了很多東西,比如,嬰兒床上漂亮的小被子和蚊帳,很多的玩具,被擺放在各處,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甚至有一款,阮冰是見過的那可是英國剛剛出的最新款,應該是一個星期前才上市的。
但是這些玩具卻全部沒有拆開封裝,整整齊齊地擺在這裡。
是誰?是誰一直在照顧這裡,還給她夭折的那個寶寶買玩具?
阮冰的眼淚掉了下來。
最後,她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垛紙,沒張紙張都有一個日期,都是五年前的日期。每一張紙上都寫著同樣的內容同樣的字跡。
那是一段往生的經文,是讓亡靈能順利到達冥界,忘記前程往事投胎的經文。
是沈墨的字跡!!
她以為沈墨不會在意一個沒有成形的嬰兒,她以為他狠心地忘記了那個孩子的存在,原來並沒有的。
他一直都記得,這些經文,這些玩具都是他無法忘記的證明。
阮冰甚至可以想象到,沈墨每每午夜夢迴無法入睡,就會來這裡,抄一篇經文,讓心情得以寧靜。
那些經文,用的是極細緻的文字一筆一劃帶著寫下經文的人的虔誠,他虔誠期待那個死去的孩子,能夠平安地離開,轉世投胎找一個好的歸宿。
阮冰抖著手翻到最後一頁,忽然泣不成聲。
最後一頁,不是經文,而是沈墨寫給寶寶的一封信,在那封信裡,他發下誓言,若是以後能找到寶寶的媽媽,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彌補她所受的苦,喪子之痛,不會再說一個字,一件事情,讓她傷心難過。
阮冰細緻回想,自從他們重逢,沈墨是做到了的。
最後一行字,沈墨寫到:你的爺爺從外面抱養了一個嬰兒,嬰兒似你,若是你轉世投胎,我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叫我一聲?若是叫了,我就知道他就是你,你已經轉世重新回到爸爸的身邊。
此後沈墨似乎沒有再寫過經文。
阮冰用力地閉緊雙眼,那就是說,那天晚上他回去看的沈念,沈念真的叫了他。
小寶寶不會喊人,大概只是含糊的一聲哼唧,卻肯定讓他欣喜若狂。
從此,將沈念當成自己親身的孩子,細心撫養,從無怨言。
“原來你和我一樣這樣想的,原來你——你們父子早已經相認。”阮冰喃喃道,用力閉緊雙眼,淚珠打溼那充滿心酸和希望的筆跡。
“可是太晚了,沈墨,我可能不能愛你。”阮冰繼續呢喃道,淚水滾入唇齒間,一片酸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從沈墨那裡傷心後,就無法再愛上任何男人。
無論那個人對她有多好,為她做過多少事情,她卻只是想害怕逃避,更不能付出。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就好像她的心門被鎖了一層。
她懷疑,是爸爸在她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