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四川民工被打的事被其他民工撞見了,一名民工趕緊跑回工地去叫施工技術員黃四達。除了專案經理,黃四達就是“全景花園”工地的負責人。黃四達是獨立集團荔城分部受聘的工程技術人員,湖南人,今年二十八歲。彭錦波任荔城公司經理時就來了,他還是彭錦波的湖大土木系的校友。
黃四達接到報告,迅速出了工地。見牛勁仍在打人,就上前去制止。被打的民工見自己的上司來了,都舒了一口大氣。
“不準打人!”黃四達對牛勁喝道。
牛勁回頭瞟了黃四達一眼,見是一戴眼鏡的文弱青年,就沒好氣地說:“這裡沒你的事。”
黃四達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他說:“說得好聽,敢在街上打人就是犯法。”黃四達說這話是針對牛勁的,他已認定眼前這個蠻橫的傢伙是個警察。
牛勁聽出了黃四達在說他濫用職權,便衝到黃四達跟前,用手指著黃四達的鼻尖,說:“我看你是吃飽了。”
黃四達一臉的輕蔑,他慢慢地說:“我不想跟你說話。”
被打的兩個民工用緊張的目光看著事態的發展。
牛勁一時說不上來,就指著那輛“凌志400”問黃四達:“你知道這是什麼車嗎?”
“反正不是我們中國人造的車。”黃四達仍然冷冷地說。
牛勁吼道:“我是問你,你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黃四達說:“這關我什麼事?莫名其妙。”
“這是荔城市公安局頭頭的座車你知道不知道?”牛勁以為甩出一張大牌會嚇住黃四達。
黃四達淡淡一笑,說:“我還以為是你的車呢?這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你只是一個司機,看來你不穿制服是怕別人知道你警銜不高。”
被打的兩個民工一聽,那個解氣,真是別提多麼痛快了。
牛勁一聽,像受了奇恥大辱,他突然從腰間抽出手槍,頂著黃四達的頭。
黃四達見狀並不驚慌,他用手拔開槍,說:“嚇唬誰呢?如果你是公安人員,你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今晚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你已經醉了。”
牛勁又把槍頂住了黃四達的前額,叫道:“我非一槍打死你不可。”
黃四達一臉的不在乎,他說:“我勸你不要太傻了,不就是個小小的公安嗎?說殺誰就殺誰,你還沒有這個權利。”
那兩個被打的民工見事態越發擴大了,就祈求老天爺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來。
牛勁氣瘋了,他見對方眼裡流露出極度蔑視的表情,就知道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便狂叫道:“我殺死你就像殺死一條狗。”話音剛落,槍就響了。
黃四達的表情頓時定了格,他睜大不解的目光,無神地看著牛勁,鮮血忽地從他腦門流進眼鏡框裡,然後溢位……
黃四達倒下了,倒下的地方掀起少許塵灰。
牛勁看看直挺在地上的屍體,傲慢地將槍插進腰間的皮套並扣嚴。他走到那兩名仍跪著的民工跟前,吼道:“你們看到了,我擊斃了一個暴徒。等下我們的人來了,你們就這樣交待,聽見沒有!”
兩民工早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膽散了,他們渾身哆嗦著不停地點頭。
牛勁又對他們吼道:“起來!”
兩民工聽話地站起來,但不敢動彈。也許是受驚過度,他們覺得腳下沒根,站不穩,還不如跪著牢實。
槍聲引來了許多圍觀的人,牛勁見了大聲說道:“有什麼好看的,我為民除害,擊斃了一個暴徒。”說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機打電話。
整個晚上唐光劍的心情都不好,他感覺有一樣什麼東西堵住了胸口,很讓人煩燥。好在有鄧麗君的歌聲解解悶氣,否則肯定還要難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