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碗牛肉米粉吃完。
說實話這碗米粉味道很不錯,湯頭是用撇乾淨油脂的牛肉高湯做的,上頭撒了把爆炒過的青蔥,湯頭看似清淡回味卻十分濃郁,青菜炒了水嫩飽滿,牛肉嫩而不散,米粉又滑又有嚼勁。
如果真的是在度假,這樣的早餐招待肯定令人心悅愉快。
可惜,此刻向沁只是個被監/禁,無法預料下一刻命運變化的階下囚。
出乎意料的是,吃完牛肉米粉後,黑瘦男人並沒有收回碗走掉。他看著向沁說:“過一會兒你就可以離開這裡,我會開車送你。”
“離開?”向沁愕然,以為自己幻聽。她匪夷所思地看著黑瘦男人,又立刻反應過來道,“我說過,我的男人在這裡,我不會離開。”
“你的男人也一起離開,你們一起走。半小時後車子送你們離開這片叢林。”
“真的?”向沁仍舊無法相信,一切變化如此之快。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就好象得知飛機機械故障立馬要墜機,但下一秒機長又宣佈警報解除飛機平安沒事了。
劫後餘生,心情跌宕起伏,叫人措手不及連驚喜的情緒都變慢了幾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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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沁在屋裡心如擂鼓地等待了半小時,那個黑瘦男人並沒有食言,果真在半小時後帶她離開這間屋子。
向沁原本猜想易逞睿應當是被關在二樓的某間屋子裡,可是他們並沒有在二樓停留,向沁直接被帶到樓下,跟著黑瘦男人上車。
車子是一輛吉普,向沁坐在後座。
關上車門,院子的鐵門開啟,車子直接駛出去。
向沁惴惴不安,坐在後面思索一陣,忍不住問:“你不是說我跟他一起離開?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你們說話不算數!”
“不,我們這裡的人從不說謊。”黑瘦男人簡潔地回答,“他在路口等你。”
原來易逞睿並沒有跟向沁關在同一個院子,這些人將他們分開拘禁。
車子在泥路上一路向前,兩旁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樹,景色一層不變,向沁根本分不清方向。大約在叢林裡行駛了十分鐘左右,吉普車停在一處視野稍稍開闊的路口。
果真,那裡也停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
黑瘦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門一側,抬起手衝對面的吉普車做了個手勢,那輛車上的人開門下來。加上司機一共三個男人,身穿迷彩服,全都面板黝黑身體壯實。
向沁坐在車裡等待,看見對方拉開車門,將車上的易逞睿拉下車。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向沁真切的看到易逞睿的身影,她的心一下子尖起,眼神瞬間亮起來,她想下車第一時間渠道易逞睿身邊,但立刻被黑瘦男人制止了。
易逞睿被矇住雙眼,雙手被寬布條束縛,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左右各一邊扯住易逞睿的手臂,引他向前走,直到停在向沁那輛車的前頭。
黑瘦男人和他們交談了幾句,他轉身對坐在車裡的向沁說:“我們不會食言,你的男人回來了。車子留給你們,向東方向一直走。”他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似乎在避開站在車頭看守易逞睿的那兩個同伴,他說,“天堂地獄一夕之間。”
向沁遲疑地眨了眨眼睛,迷惑地看著黑瘦男人。
但不等她開口,黑瘦男人跟著那兩個迷彩服男人一起上了對面那輛吉普,車子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叢林深處。
易逞睿雙眼被矇住,手被捆住,他安靜地站立在車頭,並無慌亂的神態,只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
向沁立刻開門下車,奔到他身邊:“易逞睿。”
森林裡寧靜清幽,除了偶爾傳來的鳥鳴蟲叫與樹葉摩挲的聲響,向沁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易逞睿耳尖微動,知道她就在身旁,心中唯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