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既然這樣……”
“我瘋了才會那樣離開你。”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她的必要性,他恨自己沒早點發覺,才讓她將自己折磨得這般不堪。“沒有我,你會死,不是嗎?”
“這……”
一般人聽了這句話該有什麼反應?她該大笑三聲嘲笑他的自以為是,往臉上貼金還挑她這塊九九九純金,天底下怎會有人因這種事而死?這太荒謬了!
可寧昱凱的目光很認真,並非開玩笑,她想反駁,想大聲說不,可她的身體卻自有意識地再度背棄她,她不自禁落下淚,一滴一滴落在碗裡,使本來帶著米香的粥瞬間變得苦澀難嚥。“我……”
她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或能說什麼。
近乎相同的情況再一次發生,十多年前他救了她,從此她便認定了這個人,如今他絕望得撒手離去,她僅剩一人,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想望。她的一切拒絕留在這個無所依靠的世界,冉擷羽強烈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地渴望被人需要,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她只要他。
寧昱凱瞅著她哭泣,輕輕嘆息,本已不再抱持任何期待,沒想過竟會用這種方式證實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他苦笑。當他接到於覓打來的電話時,他並未打算過來,只因儘管不是她的錯,可他畢竟還是受傷了。
他害怕再見她,他會不顧一切逼她愛他,所以他下意識抗拒接收她的訊息,忍得辛苦,可於覓卻說:“我們都被她給騙了。”
“騙?”他不解,那是擷羽最不屑做的一件事,不是嗎?
“她騙了我們,也騙過了她自己,可事實是沒有你,她連日子都不知道要怎麼過了。”於覓苦笑一聲。“如果你還想要她,就得辛苦點,留在她身邊。”
所以,他來了。
然後親眼看見她是如何地對待自己,明白自己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原來,沒了他,她竟連怎麼呼吸都不會了。
她的轉變無聲傳達她是多麼需要他,可這能夠讓她忘卻他母親做過的事,坦然愛他嗎?
他不知道。
只是,倘若這是她目前能夠表達的極限,那麼,他該怎麼做?
“我們結婚吧。”
他再說了一次,口氣比第一次要堅定許多。
既然離不開、拋不了,那麼他決定——與她耗下去。
如同那兩條線繩,既然都已成死結,不如用最極端的方式,將兩人牢牢綁在一起,直到她能放下一切,坦承愛上他為止。
這一定是哪裡不對了。
隔天,冉擷羽一早出院,寧昱凱已開車等在醫院門口。
“上車吧。”
“我可以自己回去。”
“這裡不能暫停太久,後面的車在催了。”寧昱凱道,重述一次。“上車。”
於是她無法拒絕地搭上他的車,大概是歷經昨天的事,她已做不到繼續自欺欺人地否定他對她擁有的巨大影響。
他說得沒錯,沒有他,她會死。
倘若她是花,那他便是那培植花朵成長的土壤,她賴以存活的養分全仰賴他吸收,身體反應不會騙人,她已經很慘痛地覺悟到了這一點,何苦再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她認了。
寧昱凱驅車駛往她家,這車是他去年買的,用意是為了方便接她回家,畢竟揹著個酒醉的人叫車不便,還得忍受司機白眼。他對她的用心總在這種小地方不經意地展現,他從不刻意提,只讓她自己察覺,然後她便害怕地意識到自己又為此多陷落了一點。
真可怕。
她側首,凝視他專注開車的身影。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准許自己如此清楚地看望他的一切。不同於小時候的瘦弱,他文雅的臉容如今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