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分手,最長曆時一年,最短則……三天,理由是:“我不喜歡那人接吻時的表情。”
認識好幾年,於覓在一旁看著她在愛情裡優遊來去,半點不沾塵,有時她真懷疑這女人的真心在哪。
但……在意的人,也不是完全沒有。
只是那個人,並非是她交往過的任何一個物件。
於覓抬眉,發現她醉得差不多了。冉擷羽酒品很好,醉了也只是甜甜笑著,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再不行就是睡覺,睡到酒醒。她趴在吧檯,已經進入睏倦階段,於覓看了會兒,伸手探入好友口袋,翻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按弄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寧昱凱。
冉擷羽作了一個夢。
夢裡五光十色,教人目眩神迷,她在裡頭漂浮著,各式各樣的綵帶自她身旁飛越而過,她試著抓攫,但什麼也沒碰著,只能望著那些帶子各自纏繞出一個美麗的結,她哼一聲:我才不屑呢。
才這麼想,就有一條深藍色的帶子從她腳踝處慢慢纏繞上來。那是很漂亮的墨藍,黑色裡閃著一點青藍的光澤,那絲帶很有耐心,一步一步輕輕地卷繞上她,她試著掙脫,卻發現怎樣都甩脫不開,但……感覺也沒不好,所以她放鬆自己,任它纏、任它繞,逐漸在這股溫柔裡迷失了自己。
然後,醒來。
眼前是算不上陌生的環境,她睜了睜眼,左右張望,房間的擺設很男性化,沒什麼多餘裝飾,唯獨牆上很不協調地佈置了一張十分童趣的畫——那是她在十三歲那年唯一得過美術獎的作品,冉擷羽把這畫送給了一個男孩,叫他好好珍惜,然後……他就真的裱框珍藏了十多年。
直到現在。
“醒了?”有人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杯蜂蜜色的飲料。入門的男子身形頎高,四肢修長,五官不是最好看的,組合起來卻稱得上俊氣,他細長的眉眼帶著屬於讀書人的溫文氣質,膚白唇紅,臉上如水的笑意乾淨得讓人看著便有好感。“來,喝點水。”
“又是小覓叫你過去的?”冉擷羽毫不意外,她接過水杯啜飲,那水喝起來甜甜的,是蜂蜜的味道。
“她說你剛分手。”寧昱凱噙著笑在床沿坐下,深邃如墨的眼盯著她喝水,寬大的掌輕撫過她睡亂了的發,輕柔得令冉擷羽直覺聯想到自己方才作的那個夢。
也是同樣地溫柔。
她心臟不自覺緊縮,好不容易散去的酒意再度湧上,烘得她渾身熱熱的。唯獨這種時候,她才會覺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個男人。
寧昱凱儘管秀秀氣氣、身形纖瘦,但其實並不陰柔。寬鬆的T恤下是緊實有致的男性肌理,手臂賁起的線條帶著力度,連撫著自己頭髮的指掌都帶著粗糙的厚繭,長年練習空手道使他除了一副好身手外,同樣也有著精壯健碩的身軀,只是平常他習慣隱藏,讓多數人以為他很文弱。
“好一點了嗎?”
他柔柔詢問,嗓音低沉,一頭墨色的短髮長度恰好地落在額際,清爽乾淨,帶著絕對的男性氣息。他真的……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粉雕玉琢得教人分辨不出性別的小娃娃。
而且,他力氣極大,能把失去意識的她,一路從藍海的Bar帶回他位於五樓的住處。
現年二十五歲的寧昱凱任職於一間科技公司,負責撰寫程式,和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同,他不用打卡上班,只需在開小組會議或向廠商及自家人作說明時才要到場,其他時間則都在家裡完成分發下來的Case,生活堪稱自由愜意。
所以,才能總在她需要照顧的時候出現。
冉擷羽“嗯”一聲,飲盡那杯蜂蜜水,酒醒了,她意識逐漸清明,寧昱凱撫弄她棕發的手接過了杯子,臉上還是那抹淡柔疼寵的笑。“擷羽,和我交往,好嗎?”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