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縈柔淡然一笑,「區區五千兩銀子,貴店都拿不出來麼?」
當鋪金銀往來最是頻繁,哪家當鋪不備個小几萬兩銀子在店中?這套說辭儼然就是唬人。
偏偏掌櫃的咬死了,攤手無奈道,「拿不出,著實拿不出。」
「那我不當五千兩,僅當三千兩。」
掌櫃的一愣,讒眼覷了覷那塊綠油油瑩燦燦的玉佩,吞了口口水還是道,「三千兩也沒有。」
溫縈柔呵呵一笑,「五百兩總有了吧?」
「近來生意不好做,五百兩也沒有。姑娘,我家中還有事兒,待會就要打烊歸家了,勞駕姑娘移步吧。」
掌櫃擔心再說下去,她會將價壓到五十兩,趕忙尋了個藉口,將人請了出去。
此時,對於阿福的身份,溫縈柔已經有了八分成算,回到車上,最在後頭特意朝「阿福」的脖頸處覷了覷,果然瞧見了了一片紅疙瘩。
她由剛開始的驚懼,轉為了惱怒。
宋楚平這是何意?
先是惡語傷人將她轟出了攝政王府,緊而又喬裝成一個車夫為她瞻前馬後?
拿她如此戲耍,就這麼好玩兒麼?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買房大事要緊。溫縈柔只得先鼓了一肚子的氣,換了家當鋪,拿出了其他的釵環出來當,當鋪老闆見不是貔貅玉佩,果然笑嘻嘻地幫她換了銀錢。
待到了約定地點,將定金教給了中人後,溫縈柔坐回到了車上,愈發氣惱了起來。
雖然摸不透宋楚平的心思,可是她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
如今天色還未暗下來,車架還在朱雀大街旁的巷子穿梭。她黑著臉掀起垂幔,正想著將今日的車錢扔給他,準備重新去車行賃一輛車架,去接溫文博回田柳村。
哪隻她一掀開垂幔,便在車架前的不遠處,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章文彬著了一身青色常服,通身清爍,眉目疏朗站在車架旁,直直對上了溫縈柔的眼睛,「在下搭車,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
街面上尋常百姓搭車是常事,問過車夫後,有空位即可。可堂堂伯爵府的公子不坐自家的車架,而在街上攔車,這其中顯然大有深意。
對比起她從未蒙面過的於捕頭,眼前的章文彬顯然更具威脅!
宋楚平指尖輕顫一下,正擺手想將他驅離走,卻聽得身後傳來她的柔聲細語,「自然,公子請上車。」
宋楚平的臉色險些就要繃不住,他心中焦躁異常,下意識就要去轉指尖的扳指,卻發現大拇指上空空如也,心中愈發落寞。
此時暴露身份,只怕會功虧一簣。宋楚平權衡之下,只得做罷。
章文彬說服了父母,又將這幾日積壓的公務全都處理了,這才做足了思想準備,讓人尋著溫縈柔的蹤跡,來探一探她的芳心。
他掀起垂幔,坐定在了溫縈柔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眸瞧了她幾眼,只覺得不過短短半月不見,她變得更美艷動人,寒風偶爾穿入,將她的髮絲繚亂,愈發顯得她的玉顏靈動了幾分。
還是溫縈柔開了口,她瑩瑩笑道,「縈柔離開王府匆忙,亦不好給公子留下隻言片語,希望公子勿怪。公子幫助縈柔頗多,又是幫傳信又是幫尋房,縈柔本想親去伯爵府謝過,又擔心給公子添麻煩。今日既然撞見了,不知公子何時有空?縈柔定要同舍弟一起,去仙客來擺一桌筵席,好好謝過公子的照拂之意。」
她這話,既是說給章文彬聽的,也是說給駕馬的宋楚平聽的。一來是鄭重道謝,二來說明此前二人確有交集,可也不過是些瑣事。並沒有因為當時頂著通房的頭銜,做出什麼不軌之事。
「區區小事,何勞姑娘記掛這麼久。更何況姑娘能出王府重獲自由,在下替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