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塞進轎子中,免得再丟人。
他們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候,太陽即將要下山。看情形,如果不快點的話,天黑之前是無論如何到不了另一個鎮的,那麼他們只有露宿野外了,而且看那有些暗沉的天色,似乎有下雨的預兆。
“奶孃,他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烈千蒔叫道。
“不要叫!”喜娘急急忙忙放下轎簾,沒得商量。方才是因為她被嚇著了,才由得他們兩個說了這麼多話,再加上輦城的那次……如果再讓他們聊下去,恐怕事情不妙,她看出小姐眼中的神采了,那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現在才發現,小姐蒙面的喜帕不曉得何時已經被拿掉,她居然用真面目來面對一個陌生人——而且對方還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一個上了花轎的新娘,除下蒙面紅巾的那一刻,第一眼見到的應該是她的夫君,而不該是個陌生人啊!
“起轎!”
走吧走吧,以後可不要再遇到那個人才好,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就全當沒發生過好了。
花轎再次上路,獨留下南宮御和殘留在他指尖上縈繞的淡淡馨香。
他怔鬆了會兒,才傻傻地將手指湊近鼻子嗅了嗅,而後,又呆呆地笑了起來。
沒想到,她的性子會是這麼樣子的。
眾人都說烈千蒔有著大家閨秀的舉止,秀美絕倫的相貌,賢良淑德的性子。可是,為什麼剛剛他發現的她,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看那些跟在花轎左右的人的表情,以及那喜娘氣急敗壞的命令式的口吻,彷彿那個一身喜服的新娘很是讓她頭疼,讓她無顏見人。
難道,傳說中的烈千蒔是假的,而那性情的女子才是真?
南宮御揚起一抹深笑。
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引起他探究的慾望,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有想逃開的舉動。
挺矛盾的,然而她給他的感覺卻是如此。
就不知,最深層一面的她會是怎樣。
他欠她的那個答案,其實,是不能說出口的。誰能想到平時貌似不正經的他,在做善事時,會遇到那樣可笑的事呢?
他會被狗追,就是因為他的一時好心。
唉,不說也罷,尋人要緊。
飛霞山,飛霞幫。
翠竹林中有一幢竹屋,竹屋的窗簷下懸掛著一隻翠綠色的風鈴,隨風叮叮作響。
清脆的風鈴聲,似乎很是惹人厭煩,一隻白淨玉手悠然地伸了過來,將風鈴解下,隨後放置在窗前的桌上。
“鈴兒,為什麼拿下它?”一道低低的中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玉手的主人沒有答話,只是慢慢靠近窗子,身形也漸漸顯露在窗邊。
只見她身穿一件翠綠色的衣衫,小巧的臉上鑲嵌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但,此刻這雙眼睛裡明顯地寫著不悅。
“鈴兒!”剛才那道聲音的主人似乎顯得很無奈,他也走到窗前,來到那位綠衫女子——鈴兒的身旁。他輕輕握起她的手,詢問道:“你很不開心,為什麼?”
“哼!”鈴兒抽出自己的手,給了他一記冷眼。
“鈴兒……”他苦笑,“你是在氣我這陣子沒空理你是嗎?”這丫頭,平日總是嘰嘰喳喳吵得他無心幹活,而這幾日卻是異常地沉默,對他也是愛理不理的。
“我哪敢!”鈴兒終於開口,但卻沒有面對他,“堂堂飛霞幫幫主展自譽是個大忙人,他的事可都是關係到幾千口人生計安危的大事,我怎麼敢生氣!”
展自譽搖搖頭,終於明白她真的在生氣,平時她可不會如此稱呼他,“朝廷對飛霞幫似乎準備下重手,我不得不小心提防著……”身為一幫之主,當然必須將幫內眾人的安危擺在首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