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雖然這兒有垂幔隔著，但也只是隔了視線，萬一隔牆有耳……好險，差點被這蠢貨搞暈。

立刻壓低聲音：&ldo;本王是來告知太后，明日朝會過後，內閣會於明淵閣商議皇上立新後事宜……&rdo;

不等他說完，朱美美就皺眉了：&ldo;皇叔是要哀家蓋璽印麼?不用特意告知的，哀家總是願意和皇叔勾搭成奸的。&rdo;

勾搭成奸!

沈昭倒吸一口涼氣，面癱臉頓時漲成紫紅色。

這是攝政王大人短短半刻鐘裡，第二次漲成紫紅色了，朱美美假裝驚慌：&ldo;哎呀說錯了，是狼狽為奸……&rdo;

沈昭這下真的生氣了，又不敢大聲，怕驚動其他人，畢竟永寧殿還有客人在呢。壓低了聲音怒道：&ldo;你不是不傻麼，這怎麼會說錯?&rdo;

朱美美嘻嘻一笑：&ldo;誰告訴你哀家不傻了，哀家有時候傻，有時候不傻，得看皇叔對哀家好不好啊?皇叔疼哀家，哀家就不傻，皇叔兇哀家，哀家馬上就傻了……你看你看，現在就有點傻了。&rdo;

可憐的沈昭，他是真拿女人沒辦法啊。

平生對付女人，他只有、也只需要兩種選擇：沒犯事的，隔得遠遠的，根本不得近身;犯了事的，該賜酒賜酒，該勾斬勾斬。

沒有第三種。

偏偏，這太后娘娘，是遠不得，更死不得。

沈昭沒招了。

只能不跟她扯：&ldo;皇上的嬪妃中間，以蘇貴人最為端莊賢雅，明天……&rdo;

&ldo;不好。&rdo;朱美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沈昭有些意外：&ldo;太后對蘇貴人瞭解?&rdo;

朱美美對蘇貴人還真的談不上了解，蘇貴人除了給自己送過甘蔗表過孝道之外，平常還真算不上有多端莊賢雅，起碼在對永寧宮的態度上，並沒有表現出凌駕於其他後宮嬪妃之上的氣度和遠見。

但她知道，沈昭為什麼要選蘇貴人。很簡單，蘇貴人出身平民之家。

廢掉陳皇后，看似寅親王提議，沈昭點頭。但實際上，其間阻力不足為外人道。有幾次議事會朱美美在場，卻是略知曉一些內情。

陳皇后背後，是盤根錯節的世家關係網，要不是沈昭足夠強勢，一次廢后足夠讓百官們嗨上半年。陳情的御史，回嘴的言官，蠢蠢欲動的武官，口誅筆伐的文官，他們實在是閒了很久了，體內不安分的那些因子，再憋下去都快爆炸了。

所以沈昭絕不會再讓世家出身的嬪妃當皇后，沒的給自己找麻煩。

但聰明如朱美美，當然不會拆穿他。狼狽為奸的最高境界是心照不宣，商量出來的&ldo;奸計&rdo;，失卻渾然天成的力量。

於是朱美美假裝一本正經，說道：&ldo;哀家嫁給先帝前，先帝也好久沒有皇后了啊，為什麼皇帝一定要有皇后呢?&rdo;

沈昭心中一動，這話貌似有幾分意思。

想到上次朱美美提議，開恩科要讓自己當主考官，沈昭突然覺得，太后雖然常常不按套路出牌，但卻似乎，她的提議總有讓人豁然開朗之處。

&ldo;皇上太荒唐，沒個皇后約束怎麼成?&rdo;沈昭故意說道。

朱美美卻不以為然：&ldo;以前倒是有陳皇后，約束了麼?何以見得蘇貴人當了皇后，就一定會約束?哀家瞧著，蘇貴人也太玲瓏了，非耿直的，哪裡約束得了皇上。&rdo;

乖乖，這幾句說得入情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