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入京,徽宗趙佶、欽宗趙桓率文武百官於宣德門外跪迎,並遞上降表金印。
是夜,偽帝夜宿禁中,召太妃韋氏等,恣意淫樂。
次日辰時,皇后朱氏與坤寧宮懸樑自盡而死。
午時,以柔福帝姬趙為首,三名十四歲以上的公主入侍福寧殿。
靖康二年正月初六。
闊別多日的絲竹管絃之聲,終於重現於大慶殿內,數十名女子隨著這悠揚的樂聲翩翩起舞,恍似又回到了徽宗在位時,那奢靡又安詳的日子。
但這安樂祥和的景象,落在趙佶父子二人眼中,卻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苦楚。
因宮中侍女早已經送與金人,死在亂軍之中,此時在大慶殿內載歌載舞的,不是二人的妻妾,便是自皇室近親、朝中重臣家中抄檢來的貴婦長女。
正值凜冬之際,這些女子卻是赤足袒臂只著褻衣,舞動間難免春光大洩,惹得堂上一眾賊將淫笑連連、穢語聲聲。
那一聲聲汙言穢語直似利劍般,刺的趙佶父子體無完膚,尤其是那趙桓,想到昨夜皇后朱氏為保貞節,自縊於坤寧宮內,不由的悲上心頭淚溼雙頰。
“陛下怎麼哭了,莫不是這幾日過得不甚舒心?”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自趙桓身後響起,趙桓回頭望去,頓時嚇亡魂皆冒卻原來是那武大從龍椅上起身,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朕……寡人……我……”
想到這幾日間,死在這偽帝手中的大臣皇親不下百餘人,趙桓一時間兩股顫顫、口舌打結,想跪又跪不下,欲要分辨,卻又吶吶難言!
“聖上說笑了。”
好在一旁的趙佶還算有幾分急智,忙離席躬身道:“他區區一個昏德侯,何德何能能擔待的起您一聲陛下?至於這臉上淚痕……想必是喜極而泣吧。”
武凱掃了他一眼,頗為玩味的問了句:“真的是喜極而泣?”
“自然是喜極而泣!”趙佶弓著身子侃侃而談:“聖上似神兵天降,驅逐那女真韃虜,使我華夏九州重回漢人疆域,此實乃天下之幸!想來正是思及此事,吾兒方才忍不住喜極而泣。”
武凱聞言,又上下打量了趙佶半響,直到趙佶的額頭沁出些許細漢,這才哈哈大笑道:“好、好一個喜極而泣!既然你們父子這麼開心,不如也下去共舞一曲如何?”
“臣遵旨!”
趙佶如蒙大赦的一躬身,拉起手腳不聽使喚的趙桓,便加入了群舞之中。
卻說大殿內獻舞的女子,有近半都是趙家父子的妻女,見二人加入其中,難免都有些進退失踞,尤其趙佶的幾個女兒、兒媳,只羞慚的手足無措。
趙桓也依舊僵硬的跟塊爛木頭差不多,只那趙佶,旁若無人一般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廣袖流雲意態酣然,竟隱隱成了舞場的中心。
不得不說,這廝雖然做皇帝不怎麼合格,但要做個獻媚的弄臣,卻是一等一的好手,初時面對武凱這個曾經的臣下時,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短短几日之後,便已經能從容應對了。
但武凱卻更喜歡他最開始那窘迫的樣子。
因此等到一曲終了,那趙佶上前見禮時,他便倚在龍椅上大笑道:“好好好,昏德公父子的舞姿果然不同凡響!朕甚是喜歡,待揮軍折返時,必要帶昏德公父子一同上路,好時時都能欣賞到這般妙舞!”
噗通~
聽到這話,趙桓雙腿一軟便癱在了地上,周遭幾個他嬪妃有心上前攙扶,卻又終究沒有這等膽量,只能眼巴巴的瞧著他胯間那團溼痕漸漸擴大。
趙佶的臉色也是驟然一青,不過馬上又擠出了一臉笑容,跪地叩首道:“多謝聖上抬愛!”
嘖~
這廝倒真是好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