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是喜歡康縱嗎?”可是那一刻,他仍然聽到了大腦裡湧起的澎湃以及血管深處傳來的炸裂聲和一些奇怪小蟲子發出的底吟。
莫小魚機械地重複了一遍:
等我?
下午三點半的斜陽。布丁只泡了一杯微熱的咖啡把兩個人往逼仄的空間和選擇上逼。CD中不知疲憊的放著《love story》。五遍。十遍。
02
放開手,往北方走,只留下傷心的樹,獨自忍受。
於是有了認識五年後的第一次擁抱,莫小魚顫抖著把布丁摟在懷裡,還在問她:“你不是喜歡康縱嗎?為什麼要選擇和我在一起?”
當感情只能面對感情時,問句便成了自我剖腹的工具。
布丁心裡用高中女生和社會女人的心態就氤氳出了答案和結局,最不自信的人才會說出“為什麼”“我希望”“我想不明白”“你保證”之類的語句。靠在莫小魚肩頭的她的臉並不如她的身體反應激烈,她有一瞬間甚至在想:這是我唯一的五年的男性朋友,我需要就這樣放棄他嗎?
可她還記得那天康縱在大堂對她說的那句話,就在康縱對她說那句話的同時,祐祐也插了句話,她上天保佑幸好是祐祐來了,不然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裝作沒有聽到那句話。康縱一字一句地對布丁說:“布丁,你太自信了。第一,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所以小魚他也不會有傷害。第二,即使沒有小魚,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第三,不管世界上還有沒有女人,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因為……”(這時祐祐恰恰從隔壁超市出來,看見兩個人竊竊私語,於是大聲喊著:“布丁,康縱,你們大庭廣眾之下偷什麼情,康縱,什麼時候吃飯,我好安排自己的檔期啊。”)
布丁抬起頭對康縱說:“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然後康縱真以為她沒聽清楚,徑直就走了。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說:“因為我現在最關心和最要保護的人是莫小魚。”
就像被刀一道一道地刮過,面板上滲出比汗珠還要小的血滴,不疼,但卻慘不忍睹。就像當面被人扇了耳光般的落魄。總是需要回旋的餘地的,既然對方不給,那就只能自己尋找了。莫小魚是她最後的反抗的武器。
祐祐曾經高談闊論:與有共同愛好相比,有共同仇恨的女人更容易成為朋友。這句話是大家在一起喝酒時祐祐對布丁說的,布丁沒有反駁,仇恨往往比友好更打動女人,哪怕是隻有高二即將高三的女學生。
《離愛》第五章(2)
四渡的初中,灰濛濛的冬天,布丁發高燒的時候,圍著寬大麻織圍巾的莫小魚永遠是第一個給她送筆記的男生,他也在常常在去學校的路上與布丁不期而遇就載著她一路狂踩,當布丁家庭出現問題時,也是他陪著布丁找到了她父親的情人,看著布丁甩了幾巴掌。他也曾經像現在這樣把她摟著,緊緊的,最終布丁的父親跟著情人走了,莫小魚就這樣緊緊地摟著不停抽泣的布丁,輕聲地說: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看你面對一切。
可是,拿出對愛情的仇恨與多年的感情放在天平上一擺,布丁放棄了後者。莫小魚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張底牌,而還未滿十八歲的她在人生萌芽的階段便將這張底牌亮了出來,過早地亮牌最終會輸了整局,但布丁不想一開始就乘著頹勢前進,之後的,再說吧。
她說:“因為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愛的人和最重要的人往往是兩個。布丁用女孩的心思混淆了莫小魚。
亮出來就沒有再隱藏的可能,她靠上莫小魚肩頭的那一刻起,只怪布丁是個女人。
尊嚴受了傷害時,是需要退路的,或許也是反抗。
03
夏涼,夕陽,一首來回播放的歌曲,一塊綠色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