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敷出。”
“這話沒錯。”顧氏微微頷首,隨即臉上卻露出了幾許惱怒,“既然知道會入不敷出,你們兩個那麼鋪張地備辦壽禮幹什麼?老大送的居然是白玉席,你難道不怕人戳著你的脊樑骨說奢侈貪婪!還有老三,你一個廕監生居然也是大手大腳的,那麼一幅百壽圖繡品的價錢,就得值十頃地了!”
這時候把壽禮的問題拿出來說道,屋子裡其他人都不禁愣了。張信覷著母親臉色似乎並不是真的著惱,於是就笑著解釋了幾句,無非是六十壽辰不可輕忽之類的話。而張倬這幾天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見嫡母說這話並不似要追究的樣子,便也陪笑說這是聊表孝心,也很是說了一通漂亮話。
於是乎,這個話題很快就輕輕揭過,一大家子人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諧,一派其樂融融的溫情場景。
張越並不知道其他兩房各自歸去後是怎麼一個光景,他只知道,自己隨著父母回到西院,一放下那簾子,就只見剛剛在人前還是一副恭謹樣的兩人全都笑開了花,那面上的表情堪稱精彩絕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母親攬在懷中,那腦袋被她摩挲了又摩挲,偏生他根本反抗不得,只得齜牙咧嘴地由著她折騰。
“大哥好歹還在壽禮上佔了先,咱們既在壽禮上討了好,越兒還大大露了一回臉,可這一回二房那位只怕要咬牙切齒了。要說二哥雖然人在交趾,可終究各項進益還是有的,指不定還有其他什麼明暗往來,老太太六十大壽她居然只送了一對花瓶。”
“好了好了,你就知道成天編排二嫂的不是,這回看看笑話也就罷了,這種話還是少說。”話雖如此,張倬的臉上卻流露出了掩不住的興奮,見張越笑嘻嘻地仰頭看著自己,他不禁上前在那腦袋上拍了兩巴掌,欣喜地讚歎道,“越兒,總算你爭氣!”
壓力那麼大。不爭氣行麼?
張越面上露出了乖巧地笑容。心裡卻直嘆氣。他這兩個月來對著銅鏡也不知道操練了多少次。總算是練就了這無敵一笑。但此時卻覺得臉上直髮僵——畢竟。這幾天除了昨兒個兄弟姐妹聚在一塊那一次。他全都在笑。腮幫子早就發酸了。
丈夫兒子露臉。孫氏當然也高興。可一想到今兒個婆婆那番話。她忽然又有些擔心:“老爺。你為了老太太六十大壽準備地那份壽禮。當真值得上幾十頃地?別為了討老太太歡心造下了虧空。到時候要補起來就難了。”
也不知道張倬是心裡頭太高興頗有些忘乎所以。還是因為欣喜於兒子長大了能為自己爭氣。這會兒聽了妻子憂心忡忡地話。他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放心。這次地壽禮就是用我上次和你說地收益置辦地。而且。這些年派放月錢時積攢下地那些寶鈔若是再不用。就全都變成了一堆廢紙。這次用完了也省得擔心。”
他說著便走到妻子和兒子面前。壓低了聲音說:“前一次地事情做成之後。那一位可是分了我相當多地好處。咱家如今雖然比不上大哥二哥他們有權勢。但說到銀子。幾千兩卻還是拿得出來……總而言之。咱家如今有些底子。該大方地時候就得大方!英如。咱們眼下不能和大哥大嫂比。但誰能說得清以後?”
孫氏被丈夫帶著幾許狂熱地語調說得心中發燙。竟是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道:“老爺說地是。咱們這麼多年都熬下來了。哪怕是為了越兒。花錢也沒什麼捨不得地。”
張越被父母的這一番說話說得莫名其妙,繞是如此他還只能聽不能問,只能在心中暗自思量。他從連生連虎那裡聽說過,這年頭的通用貨幣是銅錢和寶鈔,還沒有元寶這種好東西,但市面上最好用的卻還是銀子。
問題是,幾千兩銀子在明初可不是小數目,這是哪裡來的?還有,那個人又是誰?
縱使張越有再多的疑惑,他的年齡卻註定他沒法去管那些大事小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