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果見那阿黃噌噌噌地衝著周正竄過去,我心裡正待叫好,卻見阿黃衝至他跟前,抬起兩隻前爪搭到周正的腿上,一條小尾巴拼命地搖,鼻子在周正的身上使勁兒嗅個不住,周正低頭摸了摸阿黃的腦袋,阿黃便伸出舌頭很沒氣質地舔他的手。
……沒道理啊……這種騙子人渣竟然會對小動物有這種親和力?!盜盜是如此,阿黃竟也是如此,我原以為動物是最通靈的,沒想到竟也分不出好人壞人來。
正走思間,忽見一個漢子遠遠地跑了過來,徑直進了張聚家的院子,至村長跟前不住地喘著粗氣,一時說不上話來,村長便問他道:“張聚呢?不是叫你上城裡找他去了麼?”
我見問起張聚的事,便悄悄走過去立於不引人注意之處細聽,那漢子又喘了片刻,道:“找、找是找著了,他啊!昨兒在城裡那間他慣常去的小酒館裡喝多了酒,同人打了起來,把人家腦袋砸破了,正趕上衙役尋街將他給抓了,在牢裡頭蹲了一晚上,照理他是得在裡頭蹲夠三天的,是我找著牢頭好說歹說,說他媳婦死了,牢頭請示了上頭,這才同意先交保金再放人。我這身上哪裡帶了錢哪!張聚自個兒喝了一晚上的酒,錢也早花光了,我只好又跑回來拿錢,然後再進城去將他保出來!”
村長搖頭嘆氣地又說了些什麼我已經顧不上聽了,心中只是震驚——張聚並未如我推測的那般殺了自己妻子後連夜逃走,他、他在衙門裡的牢中待了一晚上是勿庸置疑的事實!這就說明……說明殺害劉阿嬌的兇手另有其人!
誰——究竟會是誰呢?推算起來,劉阿嬌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在入夜之後,因為她昨晚在晚飯後還同鄰居媳婦站在門口說了許久的話。如果是入夜之後兇手潛入劉阿嬌房中將其殺害的,那麼又引發出三點疑問來:第一,兇手如何知道屋內只有劉阿嬌一人?萬一張聚也在家呢?知道張聚不在家中的人除了方才那位鄰居之外大概還有一兩個把張聚從周正家勸回來的人,而知道劉阿嬌突然從孃家回來的人也只有那位鄰居,或者是劉阿嬌進村後在路上碰到的人,是以,兇手必須滿足以上兩個條件,即:既知道張聚去了城裡又知道劉阿嬌回了家。如此一來兇手的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第二,兇手既然潛入了張聚家的院中,必定會被阿黃髮現,可為何鄰居沒有聽到阿黃的叫聲呢?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鄰居說謊或是記不清了,二是……兇手必定是阿黃所熟悉的人,只有熟人登門它才不會亂叫。那麼兇手的範圍就更加小了,就以上兩點來看,似乎那位鄰居最為可疑。
第三,就是最為關鍵的動機問題。劉阿嬌從孃家回來是突然性的,沒有人提前知道,所以兇手將其殺害的行為絕不是預謀,而是臨時起意,不排除失手誤殺的可能性。從作案手段來看,兇手應該是位男性無疑,他如果提前沒有預謀,那麼為何會趁張聚不在家中時於夜間來找劉阿嬌?難道真的是風流成性的劉阿嬌的姘頭?趁張聚不在家,劉阿嬌又提前從孃家回來的機會於夜間跑來廝混,其間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兩人反目,導致他臨時起意殺害了劉阿嬌?
在腦中整理出以上三點來之後,真相似乎也漸漸開始浮上水面,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打聽出都有誰既知道張聚進了城,又知道劉阿嬌提前從孃家回來。
才要再向那位新的作案嫌疑人——張聚的鄰居繼續詢問,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等等等等……細想昨日將張聚拉回家的人僅有那麼兩三個,也就是說,如果張聚回去後立即便決定進城喝酒,也僅有那兩三個人才會知道此事,其他人應該也同我一樣,只有今早來了他家以後才會知道張聚並未在家中。可是方才……方才似乎有一個人未進院門便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