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計較這個……)?!
兇徒獰笑了兩聲,道:“現在還輪不到你們來給老子講條件!這小娘們兒在老子手上,老子讓她活她就活,老子讓她死她就得死!——你立刻滾!再遲一步老子就要動刀了!”說著那手裡的刀就往我的脖子上摁了摁,那刀鋒上的寒意直涼得我倒吸氣兒。
段想沒奈何之下只得退向門外,才消失於我的視線中時,門口卻又有一個人影出現了。
“哥——”我驚得脫口輕呼。
攻心·受傷
嶽清音出現在門外,身如玄峰面似寒冰。他那對不帶任何情感的眸子冷冷盯著鉗制著我的兇徒,一步步慢慢地走進屋來,並且反手將門在身後關上。
“你——你是什麼人?!”兇徒開始不安,勒著我向後退了半步。
“她的兄長。”嶽清音唇縫裡冷冰冰地吐著字,仍然盯著兇徒,腳下的步子並未停頓,仍舊向這邊走來。
“你——你站住!你再敢往前一步我、我就殺了他!”兇徒吼著,刀尖抵住我的脖子。
嶽清音的面色冷如千年寒潭,他這麼一步步走來,彷彿攜了鋪天蓋地的暴風雪,竟激得兇徒和我齊齊打了個寒顫(你跟著顫什麼?!)。
嶽清音並未依這兇徒之言即刻停下腳步,而是一直行至距我不過三四步遠的地方才立住。這兇徒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氣勢駭住了,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走到面前,竟忘了自己剛剛說的要殺了我的話。
“放開她。”嶽清音的聲音寒入骨髓。
兇徒又是一個哆嗦,再勒著我向後退時已經退至了牆邊,無路再退,便嘶聲向著嶽清音吼道:“你——你立刻給老子滾出門去!否則老子便捅了她!快——”
“捅了她,你必死無疑。”嶽清音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吐著字。
“哼!老子能拉個小娘們墊背兒,死了也不虧!”兇徒吼道,“老子數到三!你要是再不滾出去——”
嶽清音忽然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半垂了眸子盯著自己略顯蒼白的修長的指尖。
兇徒一時有點兒懵,忘了自己還要數三個數來著,厲聲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在下是仵作。”嶽清音莫明其妙地說了句不搭邊兒的話。
“那、那又怎樣?!”許是嶽清音太過鎮靜的表現令兇徒心裡沒底,摸不清他是否是有備而來,因此既狐疑又緊張之下,思路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跟著嶽清音在走了。
“在下的這雙手……驗過的屍體數以百計……”嶽清音仍然垂眸望著自己的指尖,聲音裡沒有絲毫感□彩,低沉冰冷,彷彿發自腳下深遠的幽冥鬼府,“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腸穿肚爛,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肢體分離,有的……只是一堆肉塊。”
嘔……我說……我的好哥哥喂,您老人家是見不得自個兒妹子吃頓好的不成?若不是我見機的快提前閉上了嘴,方才那頓飯差點從胃裡退出來!
兇徒已經越來越想不明白自個兒面前這看上去比死人還像死人的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了,他懷疑他必有陰謀,但又無從揣測,他清楚他是來救我的,可他卻又什麼都不做地只是站在那裡說一些奇怪的、讓人打心底裡往外冒寒氣的話。
“你——你給老子閉嘴!立刻滾出去!立刻滾!”兇徒大吼,不斷地拖著我移動著腳步,卻打不定主意該站在哪裡比較好。
聲高說明膽怯,躁動恰是不安。嶽清音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他已經從氣勢上嚇住了這兇徒。
他仿似根本沒聽到兇徒的大吼,微微地停頓後,繼續用那冷得怕人的聲音慢慢地道:“無論是怎樣的死狀,每一具屍體都有著無盡的怨恨……怨恨將之殺死的人,怨恨上天的不公,怨恨自己在這人世上尚有心願未了,尚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