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韶華之年,卻是滿目滄桑。
紅顏白髮。
風洛這個傻孩子,自己自小就一直看著他,他也是看透世事之人,自是知道世間桃花流水,春日暖陽,他也是愛過傷過。
風洛對那人,顯然是上心了。
怕是會傷心的。
迎著風洛疑惑的眼神,帶著他沒有的衝勁,他始終是長長嘆口氣,
也許傷過,愛過,這個孩子才會長大,只是……
男人扯著風洛,讓他立下離谷的誓言。這誓言是每個離谷弟子必須立下的,當然,後面的一些內容是長輩按照出谷弟子的性子和需要規定的,男人寒著眼神,一字一句地說:“小魚,你必須要娶親了,才能回谷。”
風洛是在全谷所有弟子的瞠目,在王重陽的訝異,長輩們或是明瞭或是悲哀的眼神,風洛自己混沌不知所以的情況下,立下這一生最重要的誓言。
他不怨師傅,師傅是他最重要的人,絕對不會害他。
馬車骨碌碌地前行,離家又近了,窗外的景色一直倒退。風洛只是一直挑開窗簾往外頭瞄呀瞧呀。王允卿看得好笑,把那個小腦瓜又要探出去的時候按回來,對著那雙溼淋淋如小狗般的眼神,不由失笑:“還是先睡一下,路程還遠呢。”
風洛只是瞧了瞧他,不說話了。埋在他懷裡就睡,嘴裡還喃喃地說:“睡醒了,就到家了。”
王重陽失笑,看著風洛難得的孩子氣,心,不由酸了。
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洛洛,該是吃了多少苦。
當年他王重陽何等風光,追隨他的人一大堆,其中就是林朝英跟他最久,也是對他深藏情意。林朝英是他初出江湖就認識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雖然他知道她的身邊早就另有良人在候著她。只是,那個傻丫頭死心眼,終究還是耽誤姑娘了。最後林朝英死守古墓,也算是情理之內意料之外,王允卿不由感嘆。
猶記當年帶著眾人,一番宏圖大志,只是,鏡花水月,霧裡看花,跟朝廷打交道,不都是這樣嗎?他們是江湖豪俠,而非朝廷裡邊打滾的老狐狸……
洛洛是自始至終都一直跟著他,跟著林朝英,還有一個一直愛著林朝英的男子。
本來一切都是僵持著,但是平衡一旦打破了,一切,都變得不可控制了。
那酒後的一個偷吻,被揭穿後的混亂,一切都迅速混亂得叫人措手不及。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行嗎?我只是喜歡你,只是喜歡你,我不求什麼,不求什麼,只是 ,只是想要留在你身邊,為什麼你要這樣?”難道愛一個人有錯嗎?他不求什麼,只想好好待在他身邊,看著他幸福,有時間就和他喝杯酒,在他需要的時候幫組他,然後這樣過一輩子。
如泣如訴,卑微不堪,如杜鵑啼血般,風洛控訴般的言語,刺得他的心一直在疼。只是當時自己不明瞭,全心的慌亂,隱隱地竊喜,世俗的眼光,咬牙,便同意了和林朝英的婚事。
只是,此舉,林朝英歡歡喜喜裁剪嫁衣,徒留著那個男子和風洛,悲痛莫名。
只是,誰料成親之前,有仇人下毒,待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吉時之日。當時風洛神情萎蔫,只是找到他,抖著手向他舉杯祝賀,只是手一直在抖,酒都灑了。王允卿不由皺眉,這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卻不知這一皺眉,卻令自己後悔半生。旁邊他一直以為溫柔善良的女子露出厭惡鄙視的眼神,雖是驚鴻一瞥,卻也清清楚楚地印在心頭。那杯酒後,風洛就消失了。
那個思慕林朝英的男子,他們共同的好朋友,卻衝進來狠狠打了他一掌,狂怒地叫著:“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他為你,過毒在自己身上,從此以後身上沒了半點武功,你怎麼敢,這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