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屋裡就有了動靜,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孩他爹,快起來,去看看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大響聲?”
“要去你自己去。”屋裡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後,翻了個身將被子又拉上來一些,不願意下床。
女人氣得想打兩下,又不敢,於是只能無聲地罵了兩句,披上衣服下了床走到堂屋裡。
屋裡很黑,女人摸索著出來,正準備點燈看看是什麼情況時,屋裡驟然亮堂了起來。
女人被嚇得一激靈,連忙轉頭朝著光源處看去,只見屋子桌邊站了一個人。
那人手上提著一個精緻漂亮的燈籠,半垂著頭將已經蓋上的火摺子收入懷中,然後抬起頭看向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卻那麼淡漠。
“嫂子,好久不見。”
額角垂下的髮絲隨意地垂在臉頰邊,燈籠並不算多麼明亮的光下,那張臉仍舊美得驚心動魄。
然而女人卻根本沒心思去欣賞那人的美貌,在看清對方臉的一瞬間她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尖叫。
“啊——”
聲音太過尖利刺耳,連黎只覺得耳膜都有些疼。
“叫什麼叫啊?”男人暴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隨即又發出一陣淅淅索索地聲音。
連黎聽得出來,原主的大哥總算捨得從床上下來看情況了。
很快,房門的簾子被掀開,一個男人從裡面衝了出來。
男人的長相明明與連黎有兩分相似,看著卻十分平凡,這麼一對比,連黎就像是中了基因彩票一般。
男人一出來,就朝著光源處看去。
“你是什麼人?”
他乍一眼沒看清,眯著眼睛往旁邊挪了兩步,手抓上了身後的掃帚。
“一年不見,大哥竟是認不出我了嗎?”連黎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聽到連黎聲音,連文總算想起來自己那個失蹤了一年,害得他丟了二十兩的弟弟。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掃帚就想動手,卻突然被女人拉了一把。
連文轉頭看自己老婆,此時何桂蓮已經從驚恐中緩過來了,她對著連文做了個嘴型。
他們以為連黎看不清,但其實連黎看得一清二楚。
何桂蓮的嘴型正是“二十兩”。
而連文也正是看懂了這嘴型後,硬生生地放下了掃帚,然後轉頭對連黎笑得親熱:“二郎啊,回來啦,回來就好。你離開的這一年啊,哥也反省過了,爹孃當時剛走沒多久,哥也是太傷心了,才忽視了你。現在哥想明白了,只要你回來,什麼都好。哥一定好好對你。”
消失了一年的弟弟突然回來了,第一反應是抄起掃帚就打也就算了,畢竟現代世界有些孩子離家出走找回來後,一些家長也是邊打邊哭的。
但這一提二十兩,就立馬換了一副面孔,這是還打著先穩住他然後再賣了他的主意呢?
這讓連黎確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原主沒有一絲兄弟之情。
連黎簡直氣笑了,他也確實嗤笑了一聲。
連文還想說話,連黎卻不想和他玩什麼就不見面抱頭痛哭的兄友弟恭戲碼。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拍到桌子上。
“別演了,都要把我賣到中間人那裡去了,還裝什麼好哥哥呢。”
“怎麼和兄長說話呢?這麼多年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連文立馬呵道,想像以前兇原主嚇唬原主那樣唬住連黎。
但連黎又不是原主,不說他現在武功不弱,還有強勢的師門。就算是他剛穿過來時那情況,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被連文唬住。
連黎面無表情地看著連文說道:“我這次回來只為了兩件事,這兩件事辦完了,你我從此在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