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連黎就覺得越尷尬和羞恥,他低著頭都不敢看雲回舟。
看他這一副像是做錯事耷拉著腦袋的模樣,原本想拿了東西就出去的雲回舟心中一軟,但又更加煩悶了。
這人又沒有做錯事,至少在他清醒的時候,一直都是照顧著他的情緒,都表現得與平時無異。
但就是這樣雲回舟才煩,有問題的明明是他自己才對,結果卻讓對方要小心翼翼的。
房間裡一片沉默,就在連黎想著怎麼開口打破這份尷尬和沉默時,連黎的肚子突然“咕咕——”了一聲。
雖然沉默打破了,但連黎卻覺得更尷尬了。
他摸著肚子,鼓起勇氣抬頭,卻看到雲回舟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來了。
連黎看著他,小聲地喊了句:“雲回舟,我之前喝醉了,可能做了些很奇怪的事情說了很奇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喝醉了嘛,總是會說些胡話的。”
雲回舟一臉複雜,說:“可是有句話是酒後吐真言。”
連黎頓時心虛,他其實大致能明白他喝醉後要粘著雲回舟又不準雲回舟碰自己是個什麼邏輯。
因為自己喜歡對方,所以要拉著對方不讓走,但又知道對方的取向是女,所以自己不能和對方太親密,不然就是仗著別人不知道佔便宜了。
人喝醉了又不清醒,意識裡的糾結和矛盾,全都用行為體現了出來,幸好他的行為夠矛盾夠奇怪,能用發酒瘋來圓過去。
也幸好,他沒直接抱著雲回舟親一口,或者直接表白。
不然他就真的沒臉見雲回舟了。
“我……可能就是酒後說胡話。”連黎小聲說著。
他的行為那麼奇怪話也奇怪,說是說胡話沒問題的,這麼想著,連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雲回舟垂眸看著他,不想在糾結他酒後說的話到底是心裡藏著的話還是胡話。
他想把話說穿,但卻第一次產生了害怕的情緒,害怕連現在這樣的關係都無法保持。
但這麼前顧後瞻的又實在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可要說什麼,他又沒想清楚。
難道直接告訴連黎,我好像喜歡你男扮女裝的樣子了?
他覺得他要是直接說出來,以連黎偶爾有點暴躁的脾氣來說,可能會真的生氣。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看著穿著男裝的連黎,也會下意識的心軟。
他有點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
連黎見雲回舟半天沒搭話,伸手扯了一下對方的衣襬。
雲回舟回神低頭看著他:“嗯。師叔出去了,不知道去幹嘛,等他回來之後我們就準備回去了。”
見雲回舟岔開話題,連黎也不會去糾結他喝醉後的事情,他從床上爬下來,正準備把從東島主那邊聽來的靈教裡的事情說給雲回舟聽。
他想把話題徹底引開,緩解尷尬的氛圍時,雲回舟又開口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你幫我拿衣服的時候,有看到書嗎?”
雲回舟雖然是這麼問,但是他心裡清楚,連黎肯定是看到書的,只不過他不想直接說穿,想看看他提起這個事情後,連黎的反應。
“書?”連黎眼中帶著疑惑:“什麼書?”
連黎的反應完全出乎了雲回舟的意料,讓他不禁懷疑連黎是故意裝傻。
可是看連黎一臉茫然的表情實在不似作偽,雲回舟又有些不確定,難道是真沒看見。
不應該啊,他本書他就放在裝這身衣服的包袱裡,如果衣服是連黎去拿的,他的東西也是連黎去整理的,連黎不可能沒看見。
儘管知道連黎裝的可能性更大,但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燃起一絲希望,也許真沒看見呢,也許連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