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未完全瞭解過。其中的一些細節,也只有作為當局者才能明白。但是我知道的是,他即使在做著傷害我的事情,那也一定是在保護我。”
想起雲長歌總是站在背後,不言不語也要不離不棄,即使被她誤會,被所有人誤會,他都能面上裝作雲淡風輕,微微一笑的樣子。
那時候有多恨他,恨不得他從未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這個時候便有多麼的後悔和難受。
尤其是想起兩個人鬧彆扭的時候,那日雲長歌竟然意外的喝了個大醉,然後醋意大發,藉著酒勁兒跟她一句一句清清楚楚的重複她以前說過的話。
她答應過他,欠債還錢,還不上錢就還人。
她說過,這天下人欺負她步天音不行,欺負他雲長歌更不行。
那時候他們針鋒相對,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滴血。曾經那麼甜蜜,在望天樓每一晚相擁而眠,他欺負她也寵她。因為她的特殊身世,他瞞下她打掉尚未出生的孩子,她是恨過他,恨到骨子裡。
可是她更明白的是,她愛他,愛到骨子裡。
她曾以為,在她的生命中,雲長歌是驚豔了時光,而小白師父卻是先驚豔了時光,然後卻溫柔了歲月。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人們總喜歡說的那句——最初的總是最好的。
真的不是完全沒有緣由的。
經歷過這麼多艱辛的事情以後才明白,雲長歌才是驚豔時光、溫柔歲月的那個人。
雲長歌,只有雲長歌。
過去她對他說過的話依然算數,那些沒有實現過的諾言,她也會一件一件去兌現。
白輕水臉色微沉,將燕綰抱了進去,進去後才發現床上竟然還躺著一個人,他將燕綰放到了軟榻上,問道:“他還沒有死?”
他這麼問,步天音原本平靜的臉色忽然變色,她將無名劍朝他丟過去,他伸手接住,步天音看了一眼軟榻上昏迷的燕綰,冷冷笑道:“燕大小姐還活著呢,憑什麼韋歡就要死?”
“你說話不要總這麼帶刺。”
“我說話怎麼樣,誰也管不到。”
“燕綰受傷了。”
“這就跟我沒關係了。”
“我以前救過你。”
白輕水說完這話,自己也是微微一愣。
他完全是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怒之下竟然有些口不擇言。
他抬起頭去看步天音的臉色。
她亦是一凝,但隨即便笑道:“好。沒錯。白公子說的對。你從前救過我,我也應該把這個恩情還給你,有恩也要還的不是麼。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白公子,她竟然突然改了稱呼,叫他這什麼該死的白公子?
白輕水道:“我沒有地方去,你需要給我留一個房間,然後找個大夫。”
步天音輕輕“哦”了一聲,卻並未有所動容,她摸了摸下巴,忽然說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救過我一次,我同樣也救過你一次。難道你忘了,夜帝要我殺你,若非我故意刺偏,你還能活到現在麼。”
“我在故意讓著你,你當真看不出來麼。”
“就算我殺不了你,雙拳難敵四手,你也不一定能逃脫北野望的手掌心。”
白輕水沉默了。
步天音挑眉笑道:“是我小氣了。你我本就非親非故,是我先入為主,覺得我有難你就會來幫我。然而憑什麼呢?誰也不是誰的誰。你更沒有立場總該替我擋在前頭。罷了。我去找人請大夫。但是——你要將她從這裡帶出去。”
步天音的話,一字字猶如針尖一般刺在了白輕水的心上。
他緊抿著唇,抱起了燕綰,跟在步天音的後面,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歸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