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手掌宛若行雲流水,飄然劈來。公羊羽一個翻身,右手揮劍迎敵,左手則浩然正氣湧出,透入梁蕭體內,與蕭千絕的“太陰真炁”相抗,他心知若不如此,梁蕭體內生機必被“太陰真炁”蠶食殆盡。當年在襄樊道上,梁文靖便是中了這至陰至毒的真氣,氣絕而亡。
公羊羽生平只教過三人武功,其中最喜梁文靖,但文靖未曾拜師,公羊羽又素來自負,對方不拜,他也不願點醒,加之當時一心追蹤了情,無意久留。後來得知文靖擊退蒙古大軍,飄然而去,公羊羽欣慰不勝,欲要尋他傳己衣缽,但江山茫茫,終沒找到,只得無奈放棄。
哪料今日突來噩耗,得知梁文靖去世,公羊羽胸中大慟,加之了情終不肯回心轉意,頓覺心灰意冷,動了輕生之念。蕭千絕到來時,他也當真紋絲不動,打算任其宰割。直待梁蕭與蕭千絕動手,梁蕭寧折不屈,終令蕭千絕動了殺機。公羊羽不願梁文靖就此絕後,終於違誓出手,誰知蕭千絕一動手便用出這等拼鬥法子,叫他騎虎難下。
二人內力本在伯仲之間,蕭千絕借物傳功,傳得越遠,勁力越弱。公羊羽就近而發,浩然正氣便如驚濤駭浪,將太陰真炁逼到梁蕭的“手少陰心經”附近,但到此地,浩然正氣也成強弩之末,再難寸進;蕭千絕立馬催勁反攻。公羊羽略一退卻,卻在“手太陰肺經”處守住,待蕭千絕攻勢稍弱,突出奇兵,分出一道真氣,繞過樑蕭帶脈,循“足厥陰肝經”斜上,再由“手少陽三焦經”向蕭千絕攻到。蕭千絕但覺掌心一熱,忙運勁穩住,催內力經“手太陰肺經”回擊,公羊羽只感對方內力倍增,無暇分攻,唯有全力回守;蕭千絕卻趁機分出內力,循梁蕭“足少陰腎經”攻出,經“手太陽小腸經”偷襲。但此著原在公羊羽料中,當即回勁守住,然後急催勁力,一氣將“太陰真炁”逼出“手少陰心經”。一時間,二人以梁蕭體內大小經脈為為戰場,兩般內力若兩軍相對,進退攻守不已。
兩人這一手拼鬥內功,另一手也未閒著,各施平生絕學,“歸藏劍”對上了“天物刃”,指劍交擊,錚然不絕;兩人騰挪之際,兩隻手拽著梁蕭,將他掄得跟風車一般,不過皆用巧力,未施剛勁。公羊羽是怕用力過度,拉壞梁蕭;蕭千絕則以為損傷梁蕭筋骨,便落下乘,既不放手,又讓他身子不毀,才見功夫。若非如此,梁蕭毫無抵禦之能,任中一人運勁拉扯,便能將他撕成兩半了。
但梁蕭成了兩大絕頂高手角力的鬥場,那般滋味委實無以描述,兩股奇門真氣好似一對狂龍,在體內進進出出。梁蕭身子忽冷忽熱,忽輕忽重,經脈歷經痠麻癢痛、沉澀輕滑諸般滋味;最厲害時,百脈中既似蛇蟻爬動,又如鋼刀刮削。梁蕭恨不能一死了之,偏又腕脈受制,無力可施,片時間,他兩度昏厥,又兩度難過得醒轉過來。
阿雪倚著門,瞧得驚心動魄,但場上兩人的武功,遠遠超乎她想象。此時,公羊羽內力運轉已久,滿身冰雪化為水汽,渾身白氣蒸騰,好似籠罩在雲中霧裡,加之衣袖飄搖,宛然神仙中人。梁蕭模樣則十分奇怪,身子一半如火如霞,一半青若玄冰,青紅之色交相滲透,詭異萬狀,阿雪看得目瞪口呆,既是擔心,又覺驚奇。
公羊羽和蕭千絕兩般內力在梁蕭體內交相追逐,無所不至,鬥到“足陽明胃經”處。公羊羽忽覺蕭千絕內力陡漲,心中咯噔一下,急催內力抵擋。同時間,蕭千絕也覺公羊羽內力驟然增強,大為驚怒:“老窮酸慣於後發制人,莫非留了一手?”
二人原本探出對方深淺,早已成竹在胸,有了應對之法,誰料此時對方內力驟增,兩人心驚之餘,方寸大亂,各各提升內力,你長一分,我長一分,一時各不相讓,內力交相攀升。
既專注於內力,兩人招式漸緩,初時尚有攻守,漸漸越鬥越慢,後來過上許久,方才換上一招半式;鬥到最後,兩人全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