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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情難自禁,喃喃道:“宇宙之初,天地本無,無中生有,始有混沌,混沌中開,陰陽乃成;故天有日月,地成虛實,人分男女,獸為雌雄。陰陽運作,從無休止,因之四季有寒暑,日月有虧蝕……”這幾句正是《紫府元宗》開宗明義的總綱,花曉霜心情所至,只顧在梁蕭耳邊絮語。所謂迴光返照,此時此刻,梁蕭雖處垂死之境,心智卻忽轉清明,花曉霜的話一字一句,猶如晨鐘暮鼓,敲擊耳畔。梁蕭猝然一驚:“天地萬物,不離陰陽!五行散也是萬物之一,怎能跳得出陰陽……”想到這裡,忽有所悟。

駱明綺正自得意,忽見梁蕭闔目閉口,再無聲息,再看曉霜也閉了眼,口中唸唸有詞,不覺心頭微驚:“糟糕,老身只圖快意,竟將這小子弄死了……唔,小丫頭嘰嘰咕咕,又搗個什麼鬼?”但想始終不能令梁蕭屈服,大為掃興,走上前去,想要狠踢他幾腳解氣。哪知尚未抬腳,梁蕭雙目倏張,一躍而起,雙掌齊出,向她迎面拍來。駱明綺不防他詐屍暴起,大驚失色,不及轉念細想,向後奮力躍出。

換了平日,梁蕭這一掌奇兵突出,天下無人可當。但此時他飽經茶毒,經脈五臟大受摧傷,出手較之往日慢了八分。駱明綺這一躍堪堪避過,但事出突然,胸口終究被掌風掃過,鬱悶難當,心頭驚怒,深深吸一口氣,厲聲怒叱,便要下毒反擊。

豈料就在她呼吸之間,忽地嗅到一縷異香,對駱明綺而言,這氣味再也熟悉不過,一時驚駭欲絕,脫口叫道:“五行散……小子,你怎麼……怎麼……”才說兩句,毒素己然發作,內腑陣陣痙攣,奇痛難忍。但她長年與毒為伍,抗毒之能極強,雖然中毒,卻未軟倒,匆忙倒退兩步,伸手人懷,去摸解藥。她眼中透出攝人的寒光,嘴角一撇,大袖突振,梁蕭只覺五臟六腑一緊,生生擠在一處,奇痛難禁,不覺失聲慘呼。這幾下變化甚奇,曉霜與柳鶯鶯見此情形,都是驚多於喜,各自圓瞪妙目,微張檀口,一時再也合不攏來。

原來梁蕭生死關頭,悟出道理,當即強忍痛楚,將五行散當作內息,神意默運,分辨陰陽。他這一推斷,實為異想天開,卻又偏偏暗合至理。要知“五行散”取自蚩尤樹汁,樹木汁液便如人體氣血,執行之道,的確不離陰陽五行;駱明綺深諳其妙,故而以“五行”命名。只不過人體氣血之行為正五行,而“五行散”卻是反五行,正反相剋,故而處處壓抑五臟,使得人痛苦難熬。

悟通此節,梁蕭當即神與意合,逆轉陰陽,陰脈生出陽氣,陽脈中生出陰氣,渾身氣血違反常理,以反五行之道運轉,一身上下仿若蚩尤樹一般,與“五行散”融為一體,毒素真氣兩兩相合,痛苦之感也頓時消散了。梁蕭運功之際,覺出駱明綺逼近,便佯裝死透,待她近前,突然發難,將“五行散”化作真氣逼出掌外,殺了毒羅剎一個措手不及,眼看她伸手取藥,豈能容她得逞,一聲斷喝,左掌劃了個半弧,呼地拍出。

駱明綺正要閃避,梁蕭右手倏晃,後發先至,搶在左掌之前,一指點在她“極泉”穴上,哪知才觸衣衫,便覺痛癢難當,急急縮手。定睛一瞧,指尖已變紫黑,心知這老太婆一身是毒,不留神又中了暗算。

當下暗罵自家糊塗,卻見那毒發得快極,呼吸間,一條手臂已成青紫,他不及轉念,雙足撐地,向後翻轉,依照方才所悟心法,驅使劇毒透過經脈,穿掌而出,呼得掃地而過,掌下草木如被烈焰焚過,丈餘方圓盡變酥黑。

梁蕭眼見毒性霸烈至斯,心頭暗驚,抬眼一看,只見駱明綺掏出解藥,顫巍巍便要舉手服食,立時手掌奮力一撐,翻身逼上。駱明綺見他少退又進,動靜如常,渾沒有毒之象。不覺心中凜然,不及解毒,揮袖間放出三種奇毒。梁蕭依樣畫葫蘆,玄功默運,頃刻間又將來毒一一逼出。要知駱明綺武功平平,所恃唯有劇毒,這會兒一再無功,饒是她久經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