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叫道:“乖貓兒,別生氣,乖貓兒,別生氣……”他鼓足勇氣,戰兢兢跨出一步,那黑虎驀地身如彎弓,已然蓄滿了勢。
梁蕭一心馴服這隻“黑貓”,大起膽子,還欲跨步,忽聽身後梁文靖戰聲道:“蕭兒,別……別動。”梁蕭回頭望去,只見父親不知何時,已站在後方三丈處,面色蒼白,兩眼睜得老大,便強笑道:“爹爹,這老頭兒賭我不敢騎這個大貓兒,我偏要騎給他瞧,它……它兇它的,我……我才不怕。”
梁文靖嗓子發乾,拼命嚥了一口唾沫,顫聲道:“你……你別動……聽話,別動……”說到這裡,口氣已十分虛弱。原來他與蕭玉翎聯手對敵之時,俱都分心關注梁蕭,見他戲弄黑臉道士,黑臉道士卻身負重傷,追他不上,是以頗為放心,殊不料奇變突生,黑臉道士竟被這頑童活活氣死,蕭玉翎大為高興,梁文靖卻是眉頭大皺。正當此時,忽見蕭千絕從道旁走了出來,夫婦倆這一驚端的非同小可。梁文靖顧不得眾道士,當先奔出,卻見梁蕭不諳世事,竟把黑虎當作病貓,恣意戲弄,直驚得梁文靖魂飛魄散,枉自旁觀,卻不敢上前半步。
梁蕭聽了梁文靖的話,小眉頭擰起,撅嘴道:“為什麼?”梁文靖心中慌亂,說不出話,只嚥了口唾沫,冷汗順著臉頰一道道流下來。卻聽梁蕭又問道:“爹爹,為什麼呀?”話未說完,那黑虎再發一聲吼。蕭玉翎本與群道相持不下,聽得這聲虎嘯,心頭狂震,招法一亂,吃白臉道士長劍掠過小臂,帶起一溜血花。
蕭千絕瞧見血光,八字眉向下一垂,厲聲道:“臭小子,你不幫翎兒,傻站著作甚?”梁文靖一愣,蕭千絕早已欺身搶到,清清脆脆摑了他一個嘴巴,反手還要再打,卻見梁文靖身子一躬,滑出丈外。蕭千絕一掌掄空,微感詫異,冷笑道:“小子倒滑溜。”眼看蕭玉翎心慌意亂,被眾道士逼得跌跌撞撞,不由怒從心起,一揮袖便入打鬥場中。他心狠手辣,只晃了兩晃,便聽見四個道士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叮叮噹噹,四條持劍的手臂被蕭千絕生生扯下。這痛苦實非言語所能形容,三名道士當即昏死,唯有長髯道士功力較深,倒地翻滾哀號。
梁文靖驚駭莫名,玉翎更是傻站著,渾不知身在何處。蕭千絕一時八字眉垂得甚低。長髯道士認出他來,忍痛叫道:“蕭……老前輩,晚輩……晚輩是火真人弟子。”蕭千絕雙目上翻,冷笑道:“什麼火真人,屎真人……”長髯道士嚇得流下淚來,磕頭猶如搗蒜:“家師是……是四皇子的心腹。”蕭千絕冷笑道:“別說皇子,皇帝老子惹了我,照樣搬他腦袋。”長髯道士張口結舌,驀地轉身便逃,蕭千絕袖袍一揮,也不見他出何兵刃,道士人頭突地跳起三尺,血水從脖子裡筆直衝起,身子卻仍向前奔,奔出五步,始才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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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梵天(3)
蕭千絕一瞥地上三道,袖袍又是一動,不料梁文靖忽地搶上,閃電般拍出兩掌,只聽空中喀得一聲,如響悶雷。梁文靖飄退丈餘,俊臉倏然煞白。蕭千絕雙眼一瞪,喝道:“好小子!再接老夫一招!”倏地搶到梁文靖身前,左手脫出袖外,掄在半空。五指或伸或曲,向下刺落。
梁文靖足下劃了個圓弧,勁貫雙臂,正要應對,蕭玉翎卻一步攔在他前面。蕭千絕左手一凝,定在半空。師徒二人對視半晌,蕭千絕突地哈哈狂笑,笑聲中,他轉過身來,一腳一個,將地上暈厥道士盡數踏死。
梁文靖看得鬚髮賁張,挺身欲上,卻被妻子拉住。蕭千絕轉身嘿笑道:“老夫要殺人,你攔得住麼?”梁文靖咬了咬牙,默不做聲。蕭玉翎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落淚道:“師父!”
蕭千絕兩眼望天,冷笑道:“哭什麼?哼,師父,師父,難為你還認得我這個師父,蕭某人榮幸還來不及呢。”蕭玉翎嬌軀一震,砰砰砰連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