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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到我那裡,已是奄奄一息。老夫一把脈門,發覺她不僅中了寒毒,還有了數月身孕。”他說到這裡,細眉緊蹙,長嘆道:“早知如今,老夫就該只救母親,不救胎兒,省得造孽。當時我問花清淵那小子,是否救這胎兒,他心軟腸柔,當即求我兩個都救。老夫什麼人物,自不能說救不了的話,雖然明知兩全其美太過勉強,也使出了渾身本事。唉,最後是保住這對母女的性命,克服了醫道上幾乎難以克服的難題,殊不料那殘餘陰毒竟然聚於胎兒體內,成了‘九陰毒脈’。”他說到這裡,突地橫眉怒目,一拍大腿,大罵道:“晦氣,真他媽的晦氣。”

梁蕭心如火燒,急聲道:“先生您醫術高明,勢必能治好她的,是不是?”吳常青麵皮泛黑,狠狠瞪了他一眼,悶悶喝了一口茶,方才緩緩道:“那陰毒是胎裡帶來的,頑固不化。這十多年來,老夫想盡法子,用了無數藥物,給她易經洗髓,驅除寒毒,但到頭來也只能延她一時性命。哎!老夫治病從來有頭有尾,既讓她來到世間,老夫一日不死,便救她一日,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梁蕭聽得發呆,忽地雙眉一挑,高聲嚷道:“死胖子,你騙人吧!”吳常青拍腿怒道:“老夫騙你個屁,騙你又不能換茶吃!”梁蕭見他模樣,情知所言非虛,心口一堵,暗忖道:“為何這世上好人總是薄命,爹爹為人良善,卻死得不明不白,曉霜待人最好,卻又身患絕症,難道老天爺非要讓好人死光死絕麼?”他越想越怒,驀地一掌拍出,這一掌乃鬱怒所積,幾乎用上全力,但聽嘩啦啦一聲大響,竟將身側樓板擊穿,碎末飛濺,煙塵四起,盡皆落入紫砂甌裡。吳常青顧不得燙手,急忙伸袖捂住紫砂甌。怒道:“臭小子,你瘋了麼?瘋了麼?”

梁蕭盯著一對手掌,微覺怔忡。原來,他這些日子習練石陣武學和黑水武功,時日雖短,內功已然大有精進,只是他沉迷其中,不自知而已。

正自發呆,吳常青忽地跳起,劈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厲聲叫道:“瘋小子,吃錯藥了麼?”梁蕭捱了一記耳光,才略略清醒了些,但又不能還手,心中一時好不憋悶。吳常青又注了一碗茶水,一品之下只覺滋味大減,想必是方才落入了泥屑。他嗜茶如命,一時氣惱無比,瞪著梁蕭大吹鬍子。

兩人四眼相對,鬥雞也似的坐了片刻,梁蕭好容易按捺住怒氣,猛然想起一事,問道:“吳先生,你聽說過純陽鐵盒麼?”吳常青沒好氣道:“聽說過,怎麼?”梁蕭道:“我聽人說過,那鐵盒中藏有呂洞賓的丹書火符,能生死人肉白骨。秦伯符為得這鐵盒,還跟一個大和尚一場好鬥。吳先生,不知那個什麼丹書火符能治好曉霜的頑疾麼?”

吳常青拈鬚冷笑,待梁蕭說罷,方才哼聲道:“呂洞賓一個狗屁道士,能有幾多斤兩?生死人肉白骨!呸,去他媽的。常言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病來病去,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恨世人只愛舍難求易,多年的重病卻盼著一天痊癒,不聽醫囑,不服藥石,偏去求什麼神漢巫婆、畫符道士。哼,結果病還是病,死還是死,完蛋大吉,咎由自取。”他罵到興起,嗓音越來越高,恨不得叫全天下的人都聽見。

梁蕭遲疑道:“但我聽秦伯符說,他去要那個盒子,都是因為吳先生你提到過純陽鐵盒。”吳常青斜睨他,嘿笑道:“老子叫你鑽褲襠,你鑽是不鑽?”梁蕭皺眉道:”當然不鑽。”吳常青說道:“那便是了。當日秦伯符練功走火入魔,前來求我醫治。我一把脈,就知是因為他那‘巨靈玄功’太過霸道,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自廢武功,非是丹藥所能濟事。‘巨靈玄功’原本是道門中的武功,秦伯符的師父玄天尊也做過道士。是以那廝不信老夫的言語,還搬出道門的周天搬運之法與老夫理論。老夫聽得有氣,就說:‘巨靈玄功算個屁?你知道呂洞賓麼?他可是出了名的活神仙。聽說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