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黑的。
這個時節,辰時二刻天才大亮,此時卯初而已,等天亮,得一個時辰多。
要是夏天,這會兒已經大亮了,就是太陽還不會冒頭。
曹風說了句:“潭塗,把你的酒給點兒唄,議事哪兒有不喝酒的?”
潭塗答道:“曹劍仙別急,山主來了再說。”
私底下潭塗還是叫公子的。
曹風無奈道:“關姑娘,你的酒給一壺唄?”
關薈芝也是一笑:“山主來了再說,曹首席又不是好酒之人。”
阿達板著臉,“你別找打啊!”
曹風乾脆雙手攏袖,得,你們都是大爺,我不喝了還不成?
顧衣珏傳音說道:“我知道你習慣懶散,但分點兒場合,沒人逼著你當首席。”
曹風趕忙抽出手,危襟正坐。
老子怕了還不行嗎?
再有片刻就到卯時了,陳文佳心說劉景濁不是個會遲來的人吧?要是推遲議事,會提前說的。
張五味與曹風同時起身,來了。
風雪之中,一道劍光落在門外,劍光之中走出三道身影。
劉景濁一身白衣,腰懸酒葫蘆,揹著獨木舟,面色有些憔悴。
白小豆跟姜柚都是白衣,這次沒人逼著姜柚穿。
兩個年輕姑娘一邊兒一個,站在最後,劉景濁大步走去主位,轉過身後,微微抱拳,輕聲道:“抱歉,讓諸位久等了。”
眾人抱拳回禮。
劉景濁衝著姜柚與白小豆說道:“門關上吧,大家都坐。”
可還是等劉景濁摘下獨木舟放在一邊,坐下之後,眾人才坐。
劉景濁笑著說道:“潭塗,楊姑娘,把你們的酒給大夥兒分一下,小酌即可,議事不要喝醉。”
等到大家手中都有了一小壺酒,劉景濁這才舉起酒葫蘆,說道:“我庚子年正月初一離鄉,到現在整整十三年了,當了這麼些年的掛名山主,辛苦諸位,大家一同舉杯吧,誰也別站起來啊!”
一陣鬨笑,但都喝了酒。
劉景濁放下酒葫蘆,看著下方也算黑壓壓的一片,有些感慨。一轉眼,青椋山就這麼多人了。
“我先說幾件事,新任箕風山主,樊江月。她其實比我這個山主要早到青椋山,說是元老也不為過,日後若是開始招收弟子,凡武道弟子,都要先去箕風山。凡修為到了煉虛境界,想要單獨開峰,與掌律說說就行,咱們地方大山頭兒少,但可以花錢去買。白桃要是想單獨開峰,現在就可以說。”
議事,劉景濁會刻意去喊大名。
白小豆搖頭不止,“不不不,我就住遲暮峰。”
劉景濁點了點頭,又將新來的弟子分了一下,速度極快,修改牒譜等議事之後再做。
也就半個時辰,一些可以讓小輩們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
劉景濁緩緩起身,輕聲道:“有些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魚雁樓、方家坊市,都願意歸屬青椋山下,那這兩處,便位同峰主,只是出了這個門之後不能說出去。”
說著,他指向嶽白鹿,輕聲道:“這跟咱們魏薇羅杵是同鄉,青泥國長大的,叫做嶽白鹿,日後就是魚雁樓南樓之主,與霜瀾供奉坐鎮離洲。”
劉景濁取出早就刻好的印章與令牌,親自遞去。
小姑娘坐立不安,接過印信,點頭不止,惹得大夥兒都在笑。
劉景濁又指向喬青魚,微笑道:“開山時就在的人知道這丫頭,小時候在化馬縣,後來在廣化書院讀書,是周放的得意門生,叫喬青魚,日後她就是魚雁樓北樓主,與霜月供奉坐鎮鬥寒洲。”
一樣,上刻魚雁北樓的印信,親手遞給喬青魚。
她對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