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綦暮州沒有伸手去接,他反問一句:“二位護法,真就這麼一件事了?”
羅剎女笑道:“騙你作甚?”
綦暮州這才笑了笑,伸手接住了玉簡,呢喃一句:“是啊!最後一次了。”
可是話鋒一轉,綦暮州問了句:“二位知道我神弦宗善樂器,可是你們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
話音剛落,春漕之上,妙音瞬起。
一道由瑟聲交錯而成的大陣憑空出現,硬是將二人圈禁其中。
綦暮州微笑道:“我善鼓瑟。”
羅剎女眉頭一皺,邊上青年已然祭出撥浪鼓,並搖了搖頭,道:“何必呢?”
一時間,春漕之水大浪乍起,波濤聲音,與那瑟鳴竟是和在了一起。
此時秋漕邊緣,陸青兒焦急道:“師叔,他哪裡打得過這兩人啊?”
劉景濁卻說道:“稍微等一等。”
說話時,也切斷了陸青兒的神念。
陸青兒滿臉疑惑,“師叔?”
劉景濁只是說道:“有些事情還不能讓你知道。”
陸青兒氣鼓鼓的,重重一句:“哦!”
沒想到綦暮州也已開天門,只是兩人交手,倒也不落下風。
此時那手持撥浪鼓的青年轉過頭,沉聲一句:“你還不出手?”
下一刻,羅剎女呢喃道:“好,來了!”
秋漕岸邊,劉景濁略微驚訝,起身將魚竿兒遞給陸青兒,並說道:“別來,當做不知道就好了。”
陸青兒撇著嘴,嘟囔道:“我都大羅金仙了,還當我小孩兒呢?”
可是沒過多久,至多就是一刻,劉景濁已然歸來,同時接過魚竿兒,滿臉笑意道:“走吧,跟我回去白鹿城,之後跟我去青椋山,你師父也在。”
陸青兒瞪大了眼珠子,“不是,事情怎麼樣啊?總要跟我說一聲嘛!”
劉景濁抬起手,微笑道:“你看。”
袖中一道身影,人首分離。
陸青兒一愣,“還有一個呢?”
劉景濁便說道:“我第一次去拒妖島,認識了個叫做王全的老修士,他在拒妖島戍邊,可是全家卻被人坑害,一家老小盡數被殺,唯獨一個女嬰逃出了魔掌。那女嬰,是王全的孫女。”
陸青兒還是疑惑,“可是……”
她話都沒有說完,劉景濁收起收起魚竿兒,摘下酒葫蘆灌下一口酒,呢喃道:“別可是了,三個棄子而已,還是來瞧一瞧,那位大先生要怎麼噁心我吧。”
陸青兒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師叔是說他知道師叔會出手?”
劉景濁一笑:“你也太小看他了,送來東西,就是噁心我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所謂羅剎女,一直在找自己的根,又怎麼會不知道羅剎女根本就不想做羅剎女。無非就是兩種結果,第一種是綦暮州接受那玉簡,但必然會主動交給我,因為孟休也知道,綦暮州不想做鬼了。第二種,綦暮州不願接受,雙方大打出手,羅剎女必然藉機倒戈,因為我回來了。到時候這玉簡,不還是到了我手裡?”
可事實上,能告訴陸青兒的就這些。
那羅剎女身上禁制無數,但攔不住劉景濁一身混沌劍意,輕而易舉便能解除。解除之時,孟休當然能察覺的。
劉景濁看著手中玉簡,又灌下一口酒。
方才陸青兒沒看見的一幕,是羅剎女拔出短刀,從背後切下了青年頭顱。在頭顱落地時,畫面定然傳去了天朝,孟休當然也看得見。
孟休啊孟休,你沒想到,會被個已死之人與個孩子聯手耍了吧?
也是此時,劉景濁一揮手將陸青兒收入另一隻袖中,陸青兒嘟囔道:“師叔多久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