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治你的罪了?”
平陽公主瞪了她一眼。雯姑在一旁聽了抿嘴樂,輕輕地退了出去。
小婉也樂了,問道:“殿下,您身體沒什麼事吧?”
“我沒事,就算有事,也是被你們氣得!”平陽公主氣哼哼的樣子像是小孩子賭氣。
“哎呀,那我可吃罪不起。”小婉故作緊張,問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哼,你們今天倒是玩得很舒爽啊?又是野遊又是野餐的,將我一個人扔在房間裡!”平陽公主明顯是嫉妒了。
小婉立即叫屈道:“這哪有的事啊?我們今天可危險了,大郎、二郎,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
兄弟倆立即添油加醋地將抓蛇和遇到無賴那兩段說了一遍。
“你們怎麼不打斷那幾個傢伙的腿?”平陽公主一聽得自己的人被欺負,立即柳眉倒豎,鳳眼圓睜。
“算了,公主殿下,養肥了再打!”小婉連忙勸道,這位平陽公主剛剛被李元吉刺激,實在是不宜再氣血浮動。
平陽公主聽得‘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孩子,什麼叫‘養肥了再打’?”
小婉答道:“這種紈絝子弟如果不知道收斂的話,遲早要釀出大禍,那時候很可能就不止是打斷腿了!”
“這豈不養虎為患?”平陽公主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種人也配稱之為虎?他們充其量是膿瘡而已。我們平民對街這種膿瘡就是趁它完全發作時,一鼓作氣地將它連根拔除,省得留下後患。”小婉說道。
平陽公主點點頭,看向柴氏兄弟:“你們先回去收拾一下,看看什麼樣子,連頭髮裡都是草!”
“是,母親!”兄弟倆立即告辭,跟著早已經等在外面的李素研和李素芬回自己的房間。
“小婉,我的頭有些痛,你給我做做按摩吧。”
“是,殿下!”
小婉應聲坐在床上,然後將平陽公主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裡,雙手大拇指輕輕按著平陽公主的太陽穴輕輕地揉搓起來。
平陽公主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似的,神情上也放鬆了許多,忽然,她用類似於低語般的聲音喃喃道:“小婉,平民家裡都有什麼煩惱?”
小婉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她略為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我們鄉下有一句話,叫做‘夫妻百事哀’,戰亂的時候,百姓最怕的是橫徵暴斂,男人怕當兵,女人怕受辱,老人孩子怕吃不飽。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又擔心引起他人的覬覦。好不容易家裡攢了一些積蓄,兄弟間又開始算計如何分配家產……誒!這煩惱的事情是數也數不清的。”
平陽公主忽然睜開了眼睛,問道:“百姓家中是如何解決爭奪家產的問題?”
小婉愣了一下,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解決這個問題一是要靠家長,二就是要看那兄弟二人是否有手足之情了,這種事情,是連骨肉相連的親姐妹都沒辦法解決的,更何況是別人?”
“為什麼親姐妹都無法解決?”平陽公主似乎是鑽進了牛角尖。
“民間有句俗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在家裡有男丁的情況下,我們是沒有繼承權的,家產的分配我們也不好插手。更何況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誰都是心中不忍,這件事只能依靠家長來做。”
“如果家長做得不公或者處理得不妥當呢?”平陽公主繼續問道。
“只要家族元氣未喪,家業能夠興旺,即便是出了一些不可忍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諒的。”小婉淡然道。
“是嗎?不可忍的事情也要原諒……”平陽公主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殿下,您先休息一會兒,晚膳時我在喊您!”小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