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和他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不惜給他下毒。
又或者是和他的爹爹夜思源大人有仇,這倒是極有可能的,而他便成了倒黴的棋子。
雲笑先給他放了血,然後用幾根銀針分別扎向他身上的幾大穴位,最後拿出自己制的丹丸遞到夜無昀的手上:“每日吃一顆,另外我開了藥單,你照單每天吃藥吧,良藥苦口,很快就會好的。”
“謝謝了。”
夜無昀安靜的坐在雲笑的面前,任她收回身上的銀針。
一動不動,如一尊聖潔的蓮花,高雅、舒捲。
可是那冷漠依舊,好似剛才的話並不是出自他的口。
雲笑也懶得理會他,他高雅也好,疏離也好,成仙也好,都不是她該管的事。
她只知道,自己負責醫人,醫好了他,他便欠她三次人情,到時候是要還的。
“婉婉,拿筆墨紙張來。”
婉婉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就在剛才,她看這位無昀公子,竟然看呆了。
怎麼可能有人維持著一個表情,這麼久,雖然很美,可是卻讓人感覺很累。
他的眼神,悠遠,縹緲,好似世間萬物皆不在他的眼底,這樣的人,竟然視一個丫鬟的命為命,還為了她,和流星追星打了起來,想想便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她才會看呆了眼。
小樓之上有筆墨紙張,婉婉噔噔的跑上去,很快拿了下來。
雲笑起身走到桌前,筆走臺游龍,很快便寫了一張藥單,交於巧凡,淡淡的開口:“把這個買齊了,煎於你家公子喝,疼痛會逐步減輕。”
“是,冷公子。”
巧凡應了一聲,夜無昀總算站了起來,眼瞳微染上一些光華,淡淡的望了雲笑一眼,抱拳:“有勞了。”
說完領著他的婢女巧凡離去,巧凡臨去時,眼瞳掃了雲笑一眼,欲言又止,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要給冷公子添麻煩了,那個人很可能還會對他動手的。
雲笑也不去看他們,只顧收拾自己的東西,眼看著夜無昀高大的身子走了出去,才想起什麼似的叫了一聲。
“夜無昀。”
夜無昀沒回頭,但停住了腳步,等待著她的話。
雲笑叮嚀他:“你醫病的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否則只怕這病就是白醫了。”
夜無昀一怔,眼裡染上浮世驚華,心無波瀾的人,也被這樣的話干擾到了,他沒說什麼便離去了。
婉婉看著他們離去,轉身望著主子,小聲的嘀咕。
“你說夜公子真是怪人一個,主子可是救他了,既不高興,也沒啥表情,你說這人是什麼意思啊,換做一般人可是高興死了,明明是將死的人,忽然一日說用不著死了,不是該高興嗎?”
雲笑收拾好藥箱,抬首望了外面一眼,已失去了夜無昀的身影。
“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很多,但是你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也許他今天的性格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所以何必在意別人什麼樣子,我們只做我們該做的事。”
“是,”婉婉抿唇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動手整理房間的東西……
景福宮,皇帝上官曜的住所,此時攏著一片燈光,亮如白晝,大殿一側的長方形軟榻上慵懶的靠著一人,明黃淺薄的袍子,寬大的雲袖,輕搭在榻沿上,微瞼的眼目,長長的睫毛掩映著一張俊異的臉,墨髮輕瀉,說不出的清潤,懦雅之氣充斥。
大殿靜謐,太監和宮女遠遠的守候在各個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
皇上似乎已睡了,若是擾了他的清夢,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忽然,殿門有急促的腳步聲衝了進來,小亭子失失慌慌的飛奔而至,撲通一聲跪下來,喘著氣兒開口:“皇上,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