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畔的醉仙樓在整個揚州城中都是數得上號的酒樓;掌廚的師父祖上據說當過御廚,掌勺三十多年;功夫菜的火候把握得精細入微。揚州有名的菜色八寶葫蘆、揚州五亭橋、琵琶對蝦、菊花海螺;特別是手下的三頭宴:扒燒整豬頭、清燉蟹粉獅子頭、拆燴鰱魚頭堪稱一絕。醉仙樓臨湖而建,取景極好,再加上菜色有名,樓中就經常性地客滿。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酒樓的夥計就練就出了一雙利眼,什麼人好惹,什麼人不好惹,什麼人千萬別惹,一眼望去就能夠辨別得清清楚楚。就好比他此時身後這位爺,就是絕對不好惹的。店小二陪著笑小步走在前,彎腰小心道,“這位客官,這邊請。”
在他身後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男子,容貌俊秀英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一身白衣,腰佩長劍。神色間帶了些許矜持冷傲。這樣的一個人總是讓人一看到他就會聯想起少年英傑,後生可畏之類的詞語。
點蒼派掌門嫡傳弟子,林之遠,在整個後起之秀層出不窮的江湖這一輩中都是數得上號的人物,他也的確當得起這些詞。
不得不說這個店小二的眼光的確狠辣,雖然林之遠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二十幾歲初入江湖的青少年,但在他眼裡他卻比落下那桌滿面虯髯肌肉猙獰的大漢要不好惹得多。林之遠一路走上樓英姿挺拔的身影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有大多是面色含羞的姑娘投注來的。這也可以理解,這位白衣青年除了是少年英傑之外還是一個帥哥,長得好於是看的人多了一點是很正常的。
按說,這樣的人物其實並不多見,要是往日,即便是在酒樓中見過不少人的小二哥也要驚為天人一番。只不過今天,已經提前驚為天人了一次的小二哥再看這位同樣是一身白衣的青年,頓時就覺得遜色了不少,他悄悄朝右側靠南的窗邊看了一眼。
林之遠踏上二樓雅間,視線在廳中掃視了一圈,然後微微一頓,停在了靠南臨窗的那張桌子上,目光一凝。眼底閃過疑惑、驚訝、恐懼、遲疑最後定格為躍躍欲試地興奮,他身形一動正要往那邊走去就聽到一群雜亂的腳步聲“咚咚咚”地從身後的樓梯上響起,他迅速地轉過身,緊接著身後四面又傳來桌椅嘩啦倒地的聲響。六道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踢翻了眼前的桌椅閃身進入室內,配合著從樓梯上衝上來的人將剛剛上來的白衣青年團團圍住,手中的刀刃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形勢在轉瞬間發生,來不及躲開和白衣青年一起被圍在了中間的店小二腿腳一軟跪坐在了地上,冷汗津津地盯著幾乎垂到了他筆尖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刀刃,幾乎要哭出來。大廳中剛剛還在吃飯的眾人被這些突然闖進來的人嚇得腿腳發軟匆忙避開。樓梯口被堵住只有儘量往牆角縮,將整個樓梯前一大片地方整個空了出來。
當然,也有幾桌人並沒有動靜的,靠西桌子上的兩個青衣大漢,東南方向的葛衣老人。而此時,他們的視線卻沒有對準樓梯口劍拔弩張的那一群人,而是紛紛集中到了靠南臨窗的方向。
醉仙樓臨湖而建,二樓雅間取景極好,透過開啟的窗子可以看到碧波粼粼的湖面和依傍在湖邊的亭臺樓閣,如煙翠柳。窗面吹進來的清風尤帶了些湖水的溼氣,靠窗的桌子旁坐著一男一女。男子白衣勝雪,風姿天成,恍若謫仙,少女清麗雅緻,明眸皓齒,眉目如畫。桌子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粉衣少女放下手中的筷子,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壺慢條斯理地斟了一杯茶,動作隨意卻不失優雅。他們只是簡單地坐在那裡就如同一幅唯美的畫卷讓人不忍褻瀆。然而,此時倒在桌椅下的一身黑衣的男人卻生生將這幅畫卷敗壞了一筆。
坐著不動的另兩桌人不動聲色地朝樓梯口看了一眼。果然,剛剛破窗而入的是六條身影,而此時圍在了白衣青年身邊的,只有五個人。幾人面色平靜,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出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