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邶一襲明紫色水紋衣袍,歪著頭邪魅地笑著,那股子妖異的風流氣簡直就是從骨縫中生出來的。
小六一時又有些恍惚,說狠話的是他,如今挑逗她的還是他,若不是小六內心強大,早就被他折騰瘋了。
小六一臉正經地問:“你確定想好了,要跟我這名聲很臭的王姬定親?”
防風邶收了手:“放眼整個大荒,還有人敢娶你嗎?”
小六低聲嘟囔:“還不是怨你……”
防風邶湊過去問:“你說什麼?”
小六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準備,過幾天隨我去小月頂見我外爺。”
就像人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一樣,小夭滿心憧憬的期待小月頂一行時,紫金宮卻出了大事,瑲玹受了重傷。
大雪在這個冬夜翩然而至,寒風呼嘯而過,銀紗灑滿夜空。
屋裡燃著暖盆,溫暖如春,相柳戴著銀白色面具坐在上首,面色凝重,面前站著三個黑衣面具人。
奕緹說:“神農馨悅封鎖了一切訊息,如今瑲玹是什麼情況我們一概不知,事情已經脫離我們的掌控之中。”
小夭站在相柳身後面色凝重。
相柳的手指在茶杯上輕叩著,問道:“四王子軒轅睿上個月在太行山抓了一隻朱厭回來,這朱厭的來歷去給我查清楚。”
面具人面面相覷,朱厭乃是兇獸,身型像猿猴,白頭紅腳,來無影去無蹤的,傳說這種野獸出現會發生大戰爭。
奕緹犯了難,說:“少主,這朱厭的來歷……恐怕不好追溯啊!”
相柳冷目灼灼:“去查它背後的人!”
面具人恍然大悟,領命而去。
奕緹走了幾步又倒回頭來,面帶難色地看著小夭說:“瑲玹那邊,能不能勞煩王姬去看一看?如今紫金頂被封,我們的人上不去,屬下擔心……”
小夭點點頭:“我自然是要去的。”
得到小夭肯定的回答,奕緹這才放心離去。
相柳盯著小夭說:“瑲玹在這個時候出了事,很難不讓我懷疑他是別有用心。”
小夭不解:“這話什麼意思?”
毛球簡直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什麼意思?瑲玹不想再把你嫁出去了唄,所以搞了個苦肉計拖著你。”
小夭眸光轉冷,“我要去一趟小月頂,請爺爺去紫金宮看一看。”
相柳掃了小夭一眼,說:“那就明日動身,我隨你一起去。”
小夭搖搖拒絕:“我自己去。”
相柳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毛球撅著嘴,目送相柳和小夭兩人出了院門。
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小夭抬手去接,說:“你覺得瑲玹受傷的事是假的嗎?”
相柳問:“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
小夭慢吞吞走著:“我確實有了答案,但總覺得瑲玹不會這樣做。”
相柳鄙夷地看著小夭:“你應該最瞭解他,不過……如今你不再是忘乎所以的相信他,我倒是覺得震驚。”
小夭抬頭仰望著飛雪,不說話。
五百多年須臾變換,經歷這麼多,不管是對瑲玹還是塗山璟,或者是阿念和蓐收,她都有了不一樣的見解。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處陰面和陽面,她不能再傻傻的相信任何人。
想到這裡,小夭笑起來:“那你呢?你可能讓我忘乎所以的相信?”
相柳蹙眉:“不能。”
小夭不滿地嘀咕:“那你幹嘛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扒光了擺到我的眼前?”
相柳譏嘲地說:“是你傻,人心本就險惡黑暗。”
小夭肚子咕嚕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