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惜了的,突然想起那箭明明是穿過暗魅背心的,這樣的傷是致命的,為什麼暗魅外傷雖重,卻不像快死的樣子?
她探身過去想要看個清楚,暗魅卻用手一擋,道:“剛才那箭只是穿過了我的衣服,我知道他有這手,自然有防備。”
話雖如此,那火還是真實的在他背上燒起來了吧,無論如何灼傷免不了,箭上攜帶的內力想必也有損傷吧?孟扶搖很雞婆的想檢視暗魅傷勢,暗魅又一讓,道:“我自己來。”
孟扶搖豎起眉毛,道:“我有好藥!”
暗魅理也不理,從自己懷裡掏藥。
孟扶搖氣得笑起來,道,“好,好,你不差藥,我多事。”
她乾脆搬過幾個空恭桶來,往他面前一擋,道:“擋著你,不用擔心我偷窺。”氣鼓鼓轉過身去,想殺手就是怪癖多,切,遮遮掩掩個毛啊,老孃早就把你全身都看光了。
元寶大人扁扁的從她懷裡慢吞吞爬出來,蹲在她肩上向後看,看著看著,突然拍了拍孟扶搖。
孟扶搖回頭,便看見那個倔強的見鬼的傢伙又暈了過去,手中一瓶藥膏落在地下,孟扶搖嘆口氣,嘟嚷:“早點投降不好?死孩子,和你孟大王犟什麼呢?“
她拈起那個裝藥膏的玉瓶,放倒暗魅,毫不客氣的撕開他背心衣服,背上遍佈水泡,肌膚通紅,但是萬幸的是沒有手上嚴重,還沒出現潰爛,孟扶搖試了試藥膏,清涼滑潤,一看就知道確實是極品好藥,看來美人的美背保養得好點,還是能維持舊日風貌的,孟扶搖小心的給他上藥,一邊卻皺起了眉——她記得明明是背上先燃著火,為什麼傷勢還不如掌上嚴重?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孟色狼連人家裸呈的背都沒空欣賞——她聽見宮牆外有口令和雜沓的腳步聲,有人向這個方向來了。
孟扶搖轉目四顧,看見暗間裡堆了半間屋子的恭桶,立即毫不猶豫的拖著暗魅往裡鑽,其間暗魅似乎清醒了一次,低低道:“躲哪……”孟扶搖答:“茅坑”。暗魅似乎震了震,孟扶搖等他掙扎卻沒動靜,回頭一看又睡了。
“真乖……”孟扶搖感嘆,“比宗越那丫乖多了,這要換他在,一定先一掌拍死我再自殺。”
她拖著暗魅躲進恭桶之後,小心的疊加起恭桶,不讓那東西壓迫到暗魅背上的傷,剛剛遮掩好身形,便聽得門被撞開聲響,一隊人湧了進來,當先一人大喝道:“搜,挨宮搜,刺客八成還沒逃出去!”
侍衛們轟然應是,接著腳步聲散了開來,分隊在各個屋子裡搜查,火把的光亮快速的在地面遊移,從那些掃帚簸箕雜物上一遍遍照過。
有人道;“東屋裡看看。”三四人快步搶進屋來,其餘人立在階下等候,那些人很謹慎,手中長槍之尖不住在恭桶縫隙裡刺戳,憑手感確認有沒有人,孟扶搖皺眉看著,知道今日定難善了,一隻手悄悄拔出了弒天,另一隻手則牽住了暗魅。
他們躲在屋子的最裡角,那裡恭桶最多,一直堆到屋角,滿滿的沒有站的空隙,那些持槍的侍衛一一查過沒有收穫,便要向裡來,其中一人突然笑道:“裡面哪裡站得下人?去一個也就夠了。”
其餘人也便站住,笑道:“那便你去,多聞聞味兒。”
那人笑罵:“死猴崽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接著便聽步聲踢踏,那人走了過來。
孟扶搖手中匕首,無聲豎起。
那人挨個刺戳恭桶縫隙,頭頂上恭桶微微晃動搖搖欲墜,孟扶搖皺眉仰起頭,有點害怕架空的恭桶掉下來砸了暗魅的傷口,她悄悄伸手過去,擋在他頭頂上方。
一柄槍,卻突然插了進來!
直直插向暗魅前心!
槍尖鋒刃雪亮,寒芒閃爍,遠處火把微黃的光照過來,亮至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