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業,所以堅決推辭。劉琮是個小孩子,聽信壞人的話,私自投降,才讓曹操得以猖獗。現在我主屯兵江夏,另有良策,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張昭說:“如果這樣的話,那先生的言行就自相矛盾了。先生把自己比作管仲、樂毅,管仲輔佐齊桓公,稱霸諸侯,匡扶天下;樂毅扶持弱小的燕國,攻下了齊國七十多座城池。這兩個人,都是真正能拯救天下的人才。然而先生在草廬之中,只是笑傲風月,抱膝危坐。現在既然跟了劉豫州,就應該為百姓謀福利,除害剿賊。而且劉豫州在得到先生之前,還能縱橫天下,割據城池,現在得到先生後,人們更是對他寄予厚望,即使是小孩,也認為他是如虎添翼,漢室即將復興,曹氏即將滅亡。朝廷的舊臣,山林的隱士,都睜大眼睛等著看,認為他會像拂去高天的雲翳,仰望日月的光輝一樣,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條。但為何先生自從歸附劉豫州後,曹兵一出,就棄甲拋戈,望風而逃?上不能報答劉表以安撫百姓,下不能輔佐劉表的兒子守住疆土;於是棄新野,走樊城,敗當陽,奔夏口,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這豈不是劉豫州得到先生後,反而不如從前了?管仲、樂毅,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我說這些肺腑之言,希望先生不要見怪!”
孔明聽完,笑著說:“鵬鳥展翅高飛萬里,它的志向豈是那些群鳥能理解的?比如一個人得了重病,應當先用稀粥來給他喝,用藥來調理他的身體;等到他臟腑調和,身體逐漸恢復,然後再用肉食來滋補他,用猛藥來治療他:那麼病根就能完全去除,人也能完全康復。如果不等他氣脈平和,就給他吃猛藥厚味,想要保證他安全,那實在是太難了。我的主公劉豫州,以前曾在汝南戰敗,寄居在劉表那裡,兵力不滿一千,將領只有關羽、張飛、趙雲而已:這正如病情極其嚴重的時候。新野是個偏僻的小縣,人口稀少,糧食匱乏,劉豫州只是暫時藉此地容身,豈會真的坐守在這裡?我們兵力不足,城牆不堅固,軍隊未經訓練,糧食不能維持一天,然而在博望坡用火攻,在白河用水攻,使夏侯惇、曹仁等人嚇得心驚膽戰:我認為管仲、樂毅的用兵,也未必能超過這樣。至於劉琮投降曹操,劉豫州實在是不知情的,而且又不忍心乘亂奪取同宗的基業,這真是大仁大義。當陽戰敗時,劉豫州看到有數十萬赴義之民,扶老攜幼相隨,不忍心拋棄他們,每天只走十里,不思進取江陵,甘願與他們同生共死,這也是大仁大義。寡不敵眾,勝負乃是常事。以前漢高祖劉邦多次敗給項羽,然而在垓下一戰成功,這不是因為韓信的良謀嗎?韓信久事漢高祖,也並非總是勝利。國家的大計,社稷的安危,是有主謀的,不是那些只會誇誇其談,虛張聲勢欺騙人的人所能做的。他們只會坐著談論,無人能及;然而一旦面臨實際情況,需要應變時,卻一點能力都沒有。這實在是被天下人恥笑的!”
這一番話,說得張昭無言以對。座間忽然有一個人高聲問道:“現在曹操擁有百萬大軍,將領上千員,氣勢如龍似虎,準備吞併江夏,先生認為怎麼樣?”孔明一看,是虞翻。孔明說:“曹操收編了袁紹像螞蟻一樣聚集的兵力,劫奪了劉表像烏鴉一樣聚合的眾人,雖然人數有數百萬,但並不足以畏懼。”虞翻冷笑說:“你們在當陽戰敗,在夏口計窮,只能向別人求救,卻還說‘不畏懼’,這真是大話騙人!”孔明說:“劉豫州以數千仁義之師,怎能敵得過百萬殘暴之眾?退守夏口,是為了等待時機。現在江東兵精糧足,又有長江的天險,卻還想讓他們的主公屈膝投降敵人,不顧天下的恥笑。由此看來,劉豫州才是真正不怕曹操的人!”虞翻無言以對。
座間又有一人問道:“孔明想要效仿蘇秦、張儀的口才,來遊說東吳嗎?”孔明一看,是步騭。孔明說:“步子山把蘇秦、張儀看作辯士,卻不知道他們也是豪傑。蘇秦身佩六國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