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沒用的男人!當流氓當得這麼不敬業,想非禮一個女人居然會被對方打成了縮頭烏龜一隻!到底怎麼在流氓界混的啊!簡直弱爆了!
陶君樸陪著程楚翹一起走出派出所時,天還在下雨。雨的弦柱奏響著一派琅然曲音,清響琳琅有如銀質的風鈴。雨中臨街的兩排綠樹被洗得格外青碧,像一團團綠雲綿延。
在派出所門口,陶君樸開啟雨傘,彬彬有禮地向程楚翹道別:“我要先回公司了,再見。”
程楚翹恨死了他這副客套生分的樣子,馬上攔住他:“陶君樸,你特意跑來送還那隻防狼噴霧,就是擔心我會出事。現在確定我沒事了,你就又要跟我劃清界限了?你這樣忽冷忽熱的到底什麼意思啊?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不然你別想走。”
陶君樸也有些不好解釋自己的行為,於是沉默著半晌無聲。程楚翹一雙皎白瑩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直視著他湖水般幽深的眼睛,問得直截了當:“其實你是喜歡我的是吧?嘴上雖然說不喜歡,但你的行為顯示你喜歡我。陶君樸,你別想再否認——男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那麼緊張關心在意重視一個女人,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不是嗎?”
程楚翹咄咄逼人的問題問得陶君樸無言以對,片刻後,他才輕聲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承認我對你確實有好感。但是,我們倆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為什麼不適合?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程楚翹,我問你一個問題——從來沒有得到過,與得到後又失去,到底哪一個更痛苦,你知道嗎?”
陶君樸忽然改變的話題讓程楚翹一怔,沒有立即回答。而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徑自往下說:“我告訴你,後者要比前者痛苦得多。始終沒有得到過的東西,縱然會令你一時難過,但最終不會讓你痛苦太久。可是,如果你曾經得到過、擁有過、並留下過許多幸福快樂的記憶。一朝失去時,你會被痛苦傷得非常深。到那時你也許會寧願從未得到過,也就不會有失去時的痛徹心扉了。”
程楚翹聽懂了,明白了:“陶君樸,原來你不肯接受我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而是因為你不希望我經歷得到後又失去的痛苦——因為你的基因問題,才讓你決定拒絕我是嗎?”
“是的。程楚翹,還記得你爸爸去世時你是多麼痛苦嗎?你願意短短几年內,再次承受這種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痛苦嗎?你不會願意的,因為這種痛苦真的太痛太痛了!人生本就苦多樂少,又何必再添情傷?與其得到後再失去,就不如從來沒有得到過了。”
陶君樸溫和悲憫的一番話,聽得程楚翹渾身一顫。父親程厚德猝然離世後,痛失至親的痛苦一直被她下意識地埋藏起來,只因一念及就是錐心刺骨的痛。從小到大一直把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父親,那麼寶貝她寵愛她對她千依百順的父親,忽然間說走就走了,一夕成永訣。她至今無法接受父親已經離世的事實,總覺得他隨時隨地會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笑呵呵叫她寶貝女兒。有時候在家吃飯時,她還會下意識地想喊爸爸吃飯。卻往往是聲音啞在喉嚨裡,淚水漫在眼眶中。
被勾起的痛苦記憶,讓程楚翹的眸子瞬間就蒙上了一層淚,傷心地咬著唇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看著她淚光閃爍的樣子,陶君樸心裡也酸澀難當。雖然有心想要抬手為她拭去淚水,卻終究還是選擇默默地轉身離去。因為愛護她的最好方式,就是從她身邊走開。走得越遠越好,那樣才能拉開她與痛苦之間的距離。
轉過身後,陶君樸平靜地說了最後一句話:“程楚翹,讓我們還是單純地只做朋友吧。”
淚眼朦朧地看著陶君樸撐著雨傘獨自離去的身影,程楚翹張了張雙唇欲言又止。從隱隱覺察的身心不由自主,到清晰明瞭的怦然心動,她跟著感覺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