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夾克的裡面是一件髒兮兮的白色汗衫,腳上穿的是一雙齊膝深的黑色靴子。他微微地笑著,我看見他的嘴裡少了好幾顆牙齒,剩下的牙齒也都殘破不全,失去了光澤。“斯位元·阿拉姆。”他又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並伸出了一隻手,“很高興見到你。”
我握著那人的手——他把我的手牢牢地抓在手中——小心地握了握,心裡琢磨著他是誰,怎麼也流落到了這個地方。
“是斯位元把你從湖裡撈上來的。”哈克特說,“他看見火龍攻擊你……把你扔了下來。他把你從湖裡拖了上來,等著你……晾乾身體,我也從水裡費勁地爬了上來。他看見我的時候感到很驚訝,但是我說服了他……我不會傷害他的。後來我們把你抬到這兒,抬到了……他家裡。我們一直在等你……醒過來。”
“太感謝你了,阿拉姆先生。”我說。
“沒什麼好感謝我的。”他大笑著說,“我只是把你捕了上來,其他漁民也會這麼做的。”
“你是一個漁民?”我問。
“算是吧。”他眉開眼笑地說,“我以前是個海盜,我捕的是人,後來我流落到了這兒。但是因為這地方啥也種不出來,所以自打我來了之後,我一直主要吃的是魚——也就開始捕魚了。”
“海盜?”我眨巴著眼睛問,“一個真正的海盜?”
“我們到外面去吧。”哈克特見我一臉困惑,說道,“火堆上有吃的……你的衣服也幹了,都補好了。”
()免費電子書下載
我這才意識到我身上原來只是穿著短褲,於是我跟著哈克特匆匆走出了小屋,看見我的衣服正掛在一棵樹上,就跑過去扯下衣服套在身上。我們的小屋離湖邊並不遠,坐落在一片盡是石頭的土地中間一片不大的綠草地上,搭建在兩棵小樹的枝葉下,小屋的後面是一個小巧的花園。
“那是種土豆的地方。”斯位元說,“不是為了吃——不過我喜歡的時候也會吃上一兩個——而是拿來釀酒。我的祖父是康尼馬拉人——那地方在愛爾蘭——他以前就是靠釀酒為生的。他把他所有的竅門兒都教給了我。在我被衝到這兒之前,我從沒有費心思去幹這樣的事情——我喜歡喝威士忌——但既然馬鈴薯是我所能種植的唯一的東西,我只有湊合了。”
我穿好衣服,坐在火堆旁,斯位元隔著火焰遞給我一條叉在棍棒上的魚。我狠狠地咬了一口,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同時默默地打量著斯位元·阿拉姆,拿不準到底該怎樣對待他。
“想要一點土豆酒把它衝下去嗎?”斯位元問。
“我不要。”哈克特提醒我說,“我試著喝一點兒……眼淚都出來了。”
“那我也就算了。”我說。哈克特對酒精的耐受力很強,幾乎可以喝所有的酒。如果這種土豆酒把他都弄得眼淚汪汪的,那還不把我的腦袋連根拔了。
“你呀,喝吧。”斯位元一邊慫恿我一邊遞給我一個裝滿了清澈液體的水壺,“它可能會瞎了你的眼睛,但不會要你的命。它會讓你的胸口長出毛的!”
“我已經都毛乎乎的了。”我格格地笑著說,然後探身向前,用胳膊肘把酒壺推倒了一邊,“我不想沒有禮貌,斯位元,但我還是想問清楚你是誰,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斯位元聽了這個問題哈哈大笑。“這也是這傢伙問的問題,他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他一邊說一邊用大拇指指了指哈克特,“這兩天我已經把我的事情都跟他說了——對一個五六年來沒說過一句話的人來說算是說海了去了!——我不想再從頭到尾說一遍,那就長話短說,簡單地說一點兒吧。”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斯位元曾是遠東地區的一個海盜。儘管當時海盜已經是一門“垂死的藝術”(他是這麼說的),不過二戰的時候,仍然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