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權利義務劃分的清清楚楚。本以為會是份即便不苛刻也應當十分謹慎的合約書,實際上卻是意外的待遇優厚,而且只簽了三年。
“我一向奉行互惠互利的原則。”盛宴看她臉上顯而易見的驚訝,笑道:“況且澄天的確如你所說正處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改頭換面作為當務之急,我想千夏是最好的人選。”
這是一個坦蕩的人,與之相比自己卻是小人之心了。季千夏想著,將合同蓋上,放到桌上,鄭重的推過去。
“我有一個請求。”
“請說。”盛宴似乎等待這一刻許久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我希望能和澄天簽約十年,簽約金、分紅都不需要,只要保證我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行。與之交換的……”季千夏嗓音乾澀。
王越祁已經張大了嘴,顯然眼前的變化超出了他預想的範圍。盛宴卻是面無表情,即便聽到季千夏願意放棄那麼多,也絲毫不動容,只是嘴角愈發抿緊。
“我想要西山新啟動的神經外科大腦損傷研究專案的一個名額,以及西山療養中心最頂級的護理服務。”前面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能更有勝算的說出這句話,等到真的說出來了,季千夏覺得自己的胸口空蕩蕩的。現在開始她的所有底牌都已出盡,天堂和地獄,都在面前那個男人的一念之間。
“就為了這個?”沉默良久的盛宴語氣有些怪異,似輕鬆更似不確定。
“如果盛總沒有接掌澄天,如果我不是正好長著這樣一張臉,這個夢想,我不知道實現它需要自己汲汲營營多少年。更或者甚至都來不及去實現。”
盛宴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更合適,她平平靜靜說話的樣子不知怎的竟讓他覺得有些刺痛,不劇烈,卻悠長,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盛總的決定呢?”季千夏忍不住問,她第一次這麼沉不住氣,內心明明那麼不安眼神卻不肯示弱分毫,就這麼定定的望著他。
盛宴突然站起身,季千夏提著的心瞬間又吊高了。只見他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我是盛宴,準備一個頂級護理病房,然後安排轉院。”他側過頭,目光低垂著看過來,“病人在哪個醫院?”
“……仁和,住院部304房,季千秋。”季千夏有些恍惚,她終於開始願意相信,命運其實是眷顧她的。此時站在桌前打電話的男人,就是她和千秋命運的轉折。
盛宴安排好掛了電話,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醫療團隊一個小時後到達仁和,我會讓王越祁送你過去,明天早上9點,我們再來談具體事宜。”
“謝謝盛總。”季千夏低聲道,她現在的確沒心思考慮其他事。
“不必謝我,畢竟我們只是公平交易。”盛宴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笑意的,但不知為何季千夏卻覺得他的笑容未達眼底,那雙菸灰色的眸子深處是一片深沉的漠然。
莫名其妙成了司機的王特助任勞任怨的將人送到仁和醫院,既然來了就沒有不進去的道理,待看到病床上那張和季千夏相似卻病態的臉孔時,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
“這是你弟弟?”雖然聽到季千秋的名字時就有了猜測,王越祁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嗯,我們是雙胞胎。”季千夏收拾著東西。
“伯父伯母真是好福氣,對了你通知他們沒?”
季千夏收拾東西的手一頓,“他們都去世了。”
“啊……抱歉。”王越祁喃喃的說道。
“已經過去了。”季千夏笑笑。
千秋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大行李袋就裝滿了。和她相熟的醫護人員知道千秋要去西山療養中心,雖然好奇卻也沒有不合時宜的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反而都抽空過來道別。其中主治醫師拿了個厚厚的信封過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