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沒爸的野種’,被人群毆被吐唾沫。我曾經很難過,但現在不了,我恨他。”
“那就在他最得意的領域打敗他,把他踩進泥潭裡,把你和阿姨受過的苦都還給他。”季千夏語氣平淡,“恨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濟於事的感情。”
喬以楠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神情似有明悟又似有疑惑,“這是經驗之談麼?”
“也許吧。”季千夏換了一條腿,“我曾經恨命運不公,但後來發現比我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剛來北京的時候,千秋一直住在仁和醫院的icu裡,隔壁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還沒一個暖水瓶大,被放在保溫箱裡,身上插滿了管子。生下來就性命垂危,媽媽為了生下他失去了子宮,被人扶著趴在玻璃上看他,嘴裡一直叫著‘寶寶,寶寶’。但這樣還是沒有留住那條小生命,他媽媽哭到休克,醒來卻被婆婆要求離婚,因為她再也生不了孩子,而她的丈夫全程沉默,孃家沒有人敢說一句反駁的話。在那些人眼裡,她人生的價值,就是一個子宮而已。”
“渣滓!”喬以楠恨得狠狠踢了一腳牆壁。
“我們永遠無法預測自己會遇到怎樣的人,遭遇怎樣的不幸,能做的,只有強大自己。不斷的強大自己。”季千夏看著他,帶著一貫的坦然,“然後在遇到那些渣滓的時候,用盡全力的反擊。”
“謝謝你,千夏。”喬以楠眼眶通紅,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所以你才不在意網上那些的評論麼?等著強大之後再反擊?”
季千夏卻搖了搖頭,“為什麼要在意不喜歡我的人呢?”她拿出手機,點開在楊梅臺後臺和二十幾個粉絲的合照給他看,“在一片聲討聲中還堅定的支援我的人,才是值得我在意的物件。我的情感沒有那麼廉價,浪費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我希望你也一樣。”
“我會的!”喬以楠握緊雙拳,就像在宣誓一般。
下午,當季千夏陪著千秋在西山的庭院裡曬太陽時,網路上漸漸熱鬧了起來。
先是一名季千夏的粉絲不滿偶像被黑,翻牆到外網找到了《紐約時報》那篇報道的原版內容,整篇截下來並翻譯好貼到了自己微博上。
瞬間便引來了季千夏粉絲和路人的轉發。季千夏根基不穩,因為和盛宴戀愛的事又招來不少非議,很多剛剛圈進去的粉絲一下子流失不少。真愛粉們人數敵不過黑子,輿論又不站在他們一邊,受了不少氣。好不容易有“證據”來打那群黑子的臉,自然是使了吃奶的勁呼朋引伴的將這條微博轉發出去。
“萱萱:專業打臉100年,我女神不是那麼好黑的。”
“喜歡做夢的野草:前幾天上躥下跳的黑子出來!人家明明正正經經談戀愛,在你們嘴裡就成了被包養。人齷齪看什麼都齷齪吧?娛樂圈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汙染的!”
“唔……這條挺犀利的對吧。”季千夏正向千秋一條條讀網友們給她“平反”的評論。
天氣越來越冷,西山的天卻越來越高朗疏闊,季千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千秋身上的毯子掖好,“你說人類為什麼要惡性競爭呢?把對手打壓下去,自己人就能出頭了?那多累啊。”
季千秋無知無覺的靠在那裡,似是預設。
“顏尋的團隊,秦風文化為了他們那個叫‘塗雅’的新人應該也摻了一腳,或許還有歐陽天后的手筆……江總監又有的忙了。”輕輕一嘆,季千夏搖了搖頭,“不過這不關我們的事,勾心鬥角還是留給專業人士吧。陽光這麼好,一起睡了午覺?嗯,那就午安了。”
秋日庭院的一角,兩張相似的臉孔相互依偎著,形成一幅靜謐又溫馨的圖畫。
盛宴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景,他遙遙看了一會,確定了下兩人穿得多不會感冒,又叫來護工看著,這才調轉方向朝嚴崇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