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說這次老爺子把你弟弟叫去是為了什麼事兒?”黎隆準的正房夫人芬茹問在一旁理賬的黎隆準。
黎隆準不耐的說:“這會兒忙著呢,別煩我!”
芬茹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眼睛一挑,尖聲罵道:“你這會兒忙什麼忙!你平時為這個家操的心還不夠多啊!你看看誰記你的好了,有什麼好事不還是緊著你二弟!有時間理什麼破賬啊!你再不說句話,家產都被黎曉寒拿走了!”
黎隆準本來就有幾筆賬對了半天對不著,現在芬茹在一旁吵個不停,讓他更是心煩意亂。黎隆準站起身來,朝芬茹吼道:“爹爹就不該讓我把你娶進門!你算什麼大家閨秀,你什麼時候見過二弟媳高聲說過一句話!”在黎隆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整個世界都凌亂了。
芬茹愣了幾秒沒說話,愣過神之後開始朝黎隆準又哭又叫,衝到黎隆準身旁又撕又咬:“我早知道你一直對那個小狐狸精心懷不軌,今兒好不容易你弟弟不在,你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了!那小狐狸精肚子裡的小雜種還指不定是誰的呢,將來恐怕出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該叫‘伯’,還是叫‘父’!”
聽到這兒黎隆準忍無可忍,順手把芬茹推開了:“在胡攪蠻纏我休了你!”
“嘭”芬茹重心不穩重重的摔在地上,“啊我的肚子……”芬茹抱著肚子蜷曲在地上不停地呻吟。黎隆準也覺得自己出手有點重了,看到她疼到變了顏色的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蹲下身子問:“芬茹,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疼……”因為疼的厲害,芬茹的聲音已經不成調了,大滴大滴的汗順著蠟黃的臉頰往下淌。
黎隆準抱起芬茹,趕緊往臥房跑去,邊跑邊叫:“黎安!黎安!快去請郎中!大奶奶不好了!”
黎安早在屋外的時候就聽到了大奶奶又跟爺吵。其實不怪爺,大奶奶著時不講理了些。不管爺在外邊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大奶奶還是夠味兒的,並沒有對不起大奶奶的地方。就算大奶奶嫁過來兩年多都沒有生養,爺也沒有提過納妾的事兒,已經很不容易了,偏偏她自己還不知足,整天疑神疑鬼的。娶了親之後,也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了許多。
還沒等黎安把大夫請來,芬茹就感覺到一股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溼熱液體順著大腿流出來,撕心裂肺的疼。握緊的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黎隆準在一旁什麼忙也幫不上,只有時不時地往門外張望,看黎安把郎中帶到了沒。
好容易盼來了郎中,郎中放下藥箱趕緊坐到床前把脈,黎隆準焦急的站在一旁等著郎中的答案。
郎中搖搖頭說:“胎兒不足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你們不該大意了啊……”
“你是說我有孩子了?”黎隆準聽到這個訊息,緊緊地攥住郎中的兩肩,興奮地搖晃著郎中的身子。
郎中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的魔爪從自己身上扒掉,說:“本來是有的,但是被這一跤給摔沒了。令夫人本來就體弱,如今小產以後想懷上孩子就更難了。”黎隆準,聽到這話,當即癱倒在地。夫妻二人盼了這個孩子足足兩年,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卻被自己推沒了。這其中的滋味,只怕只有他自己能體會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黎隆準,和哭的死去活來的芬茹,郎中又一次搖搖頭,對在旁邊最冷靜的黎安說:“我開副方子,一會兒煎了喝下,把體內的殘血排淨。再開副補血的藥,夫人從明日開始一日一劑,連續服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要記著,一個月內不要動肝火,好生靜養著。這小產一個月,和生完孩子一個月是一樣的,落了病根,就再也養不回來了。”
郎中開完方子,又囑咐了一番,黎安付了診費,送郎中離開。留下屋裡兩個還沉寂在悲傷和悔恨中的兩個人。
失去孩子的痛苦,並沒能讓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