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羞紅。她倒不是反感任天翔,只是突如其來的 提親讓她不知所措。她從默默無聞的一個小道姑,一步登天成為郡主,現在母親又突然給自己提親,應接不暇的變化令她腦中一片空白。
任天翔偷眼打量著玉真公主,見她不像是在說笑,再看看垂首躲在母親身後的慧儀,見她似乎並沒有反對,不禁暗忖:如果能娶慧儀,成為玉真 公主的女婿,對自己的仕途倒是有莫大的幫助。但這樣一來,自己就得為 一棵樹木放棄整個森林,實在得不償失。而且慧儀郡主雖然清純可愛,卻 終歸不如依人姐姐風情萬種……想到雲依人,任天翔頓感胸口微痛,腦中 盡是在夢香樓與雲依人一起的往事。他怔怔地愣在當場,全然忘了玉真公 主還在等著他謝恩。
“是不是高興得忘了自己姓什麼了?”玉真公主見任天翔神情恍惚,笑著提醒,“還不快硫頭謝恩?小心我收回成命,為女兒另覓佳婿。”
任天翔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拱手拜道:“多謝公主美意,不過還請公主收回成命。”“什麼?”玉真公主十分意外,臉上笑容漸漸僵硬,厲聲追問,“你再說一遍!”
任天翔深吸一口氣,坦然道:“多謝公主美意,不過還請公主收回成命。”玉真公主鳳目圓睜,冷冷道:“你現在雖然有我師父的舉薦信,但我若給皇兄也寫封信,你猜會怎樣?”
任天翔搖頭道:“晚輩不知。”玉真公主冷笑道:“輕則你根本見不到皇上,更別說入仕為官。重則打入天牢,永遠別想重見天日。”
任天翔雖然一心鑽營,但內心深處卻始終有股不甘屈服的倔傲之氣,雖然大多數時候被現實壓抑著,不過在某些不可預測的時候,卻會突然爆發。面對玉真公主赤裸裸的威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傲然道:“公主真是小看了我任天翔,為了求官我可以逢迎拍馬,可以鑽營行賄,但我決不會放棄做人的底線。我不願娶慧儀郡主,並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我不夠好,我不想害她。如果公主因此就遷怒在下,我也只好坦然接受。”說著拱手一拜,“晚輩告辭!”
見任天翔傲然而去,玉真公主氣得滿面通紅,忍不住要出手教訓這敢於頂撞自己的年輕人,誰知卻被女兒阻止。見女兒流著淚匆匆跑開,她只得去追女兒,再顧不得教訓任天翔。
任天翔大步出得陽臺觀大門,剛想與前來接自己的褚剛招呼,突感身 子一輕,身不由己地凌空飛起,越過陽臺觀的高牆。這一下快如電光石火 不僅任天翔沒來得及叫喊一聲,就連褚剛也因向小道童打聽任天翔何時出來,沒有注意到任天翔已在眼皮底下被人掠走。
任天翔只感到身子縹縹緲緲、騰雲駕霧般不知越過多少峰巒,最後丁 被扔了下來。他略略定了定神,放眼望去,見自己正置身一座小山之巔。一匹四蹄雪白的毛驢正靜靜地在一旁吃草。他立刻猜到是何人作怪,忙湊 道:“張果,您老怎麼為老不尊,跟在下開這種玩笑?”話音剛落,就見一道灰影落到肖己面前,果然是張果,就見他一邊就著酒壺喝酒,一邊翻著怪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任天翔被他看得心底發毛,強笑道:“我有什麼不對,值得你如此細看?”
張果連連搖頭嘆道:“你小子究竟哪根神經不對?玉真既然已將慧儀許給了你,讓你一步登天做郡馬爺,你為何要拒絕?難道我張果老的女兒還配不上你?”
任天翔忙道:“慧儀郡主天真淳樸,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我哪敢看不上?只是在下出身布衣又不學無術,根本配不上郡主。”張果滿是懷疑地打量著任天翔,突然問:“這是真話?”任天翔硬著頭皮答道:“千真萬確。”
張果呵呵笑道:“這事好辦。待我將女兒偷偷掠走,讓她不再做那什麼郡主,這樣她就跟你一樣是個普通人,你也就可以配得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