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校花在一起的事略有耳聞。
空氣中瀰漫著淚的味道。
是鹹的。
是比海水要苦澀的味道。
沒有人在哭。
是心在哭罷了。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如果你們的婚禮在我走後舉辦,我會很輕鬆的吧。人都走了,那麼多揪心的事也慢慢會釋然了。
“你都知道?”陳尋抬眸。昏暗的燈光下這雙平日裡略微傲人的眸子竟然變的有些許混濁。
彷彿一潭死水,卻又被風吹起漣漪。
“嗯。”很輕的一聲,卻是聽進了陳尋心裡。風平浪靜的話語,底下掩藏著太多心酸。
空氣凝固了幾分鐘。
“大學畢業後那年。”陳尋說這句話事微微抬了抬頭,不是高傲。
但根本讀不出他在想什麼。
“挺好的。”方茴淺淺呼了口氣,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半掩的眼簾擋不住淚水,從眼簾滑落。
無聲,無息。
雲淡風輕。
微微側過頭,不著痕跡地把眼角靠在枕頭上。
這樣,再多的眼淚也看不出了。
陳尋仰頭看向窗外開得稀稀落落的梅花。
春深了,它們也是要落了。
落下的花不會回到枝丫上,
明年還會有新的梅花長出,
可也已不是它們了。
它們,一去不復返了。
它們,他們。
沒有留意醫院的繁瑣規矩,觸景生情,下意識地點燃了一支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讓那些據說可以平復心情的煙霧與味道填充滿口腔,又到了肺部。
吐出的煙霧瀰漫開了,病房裡是淡淡的香菸味。
有時候,香菸的味道彷彿也能看出人的心情呢。
是淡淡的憂愁,亦或是淡淡的苦澀。
“咳……”方茴發出了輕微而又略帶剋制的咳嗽聲。
陳尋才意識到方茴一直都是吸到煙會咳嗽不止的,急忙掐掉了煙。
“對不……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陳尋情急之下很順手地幫方茴拍著後背順氣。
“沒事……比以前好很多了。”方茴喝了杯水,“你怎麼染上煙癮了。”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過多的情感。不是擔心,不是指責,只是聊天的語氣。
事情過了都有好幾個星期了,時間不長,不能讓一個遍體鱗傷的人痊癒。平靜的表面,也不過是心碎後的倔強而已。
再過一個月,他們便會相隔大洋了。
一切都因為走錯了那一步而改變。
最開始時,方茴還天真地想要補救。
可最後發現,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即使哪一天它恢復了,不疼了,可那一道口子依舊在那裡。
最可悲的是,它的顏色不同於旁邊的面板的顏色。時時刻刻讓你忘不掉,它曾經受過傷。
疤痕,是去不掉的。
記憶,也是抹不去的。
也許,在大洋彼岸,這些東西都會漸漸模糊吧。
等哪一年回來了,或許都有各自的家庭了。
到那時,這些東西只是一段塵封著的記憶罷了。
後來,也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論發生什麼,不論你是否希望黎明的到來,地球的自轉都不會停止。
這個道理方茴已悟得透徹,當黎明到來時,輕輕嘆了口氣便起身走了出房門。
估計也是晚睡得緣故陳尋起來時朝陽已經高掛,方茴已經不在,只有護士在病房中消毒器具。
過氧乙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