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彎再走小段路就到了小廚房。
見是小云在廚房裡忙活,詩苑不解詢問,才得知小蝶已經被少奶奶的分派去二爺院伺候了,詩苑心下微驚,這不是入了狼窩了?她很擔心小蝶,想著得空去看看她。
露荷心打著哈欠推開寢室門走進客廳,坐在八面玉玲瓏紅木桌前,懶懶地看著四五個丫鬟奴才端上早點,又恭恭敬敬地退到門邊。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留詩苑和小豆在這裡伺候。”露荷心絹巾一揮,眾人紛紛退下。
詩苑上前給露荷心佈菜,露荷心趁著詩苑不注意,微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詩苑盛好的熱湯沒端穩,濺灑在了露荷心的裙衫上。
“啊!你個笨手笨腳的灑我一身,還不我跪下!”露荷心頓時彎眉倒豎,怒喝道。
詩苑對她總是找茬欺負自己的伎倆已經習以為常,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說:“奴婢知錯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越來越得意忘形了吧!”露荷心指著詩苑的鼻子吼道。
“小姐,不過就是因為姑爺護著我,你不順心,既然如此,大可將我趕出府便是。”詩苑最近被露荷心折磨的身心疲憊,已經起了離開的念頭,只是丫鬟多無自由身,不能說走就走。
“越說你越來脾氣是不?還敢跟我頂嘴,小豆掌她的嘴!”露荷心氣焰十足,大聲令道。
小豆二話不說,輪圓了胳膊衝著詩苑就是一耳光!
詩苑被扇得緊閉雙眼,感覺右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本白淨的臉頰頓時呈現五指紅印。
露荷心滿意地冷笑著:“讓你得意,別忘了我露荷心永遠是溫家明媒正娶的正室,而你個小丫頭片子再怎麼得勢,也就是個小妾的命,一輩子都是造人鄙夷的第三者!”
“第三者”這詞深深扎痛了詩苑的心,她本就無意要破壞姑爺與小姐的生活,如今被露荷心無遮攔地揭開她不願意面對的事實,詩苑揪緊的心又被生生拉扯。
如果當年她父母沒有意外身亡,家中產權交由她的舅舅,舅媽嫌她累贅,狠心將她賣於露家做丫鬟,如今的詩苑本該同露荷心一樣,可以嫁得堂堂正正,美美滿滿才是。
可惜命運無常,現實總是這般傷痕累累。
“我說過,小姐既然看我不順眼,大可將我趕出府,何必留在身邊擾你心煩?”詩苑低低道,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趕你出府?你眼下可是塵軒心尖上的人,我趕你出去明顯不就是與他作對?詩苑你究竟按得什麼心?巴不得我跟塵軒鬧翻是不是?”露荷心咬牙切齒道:“你休想!得罪我露荷心,你這輩子也別想好過的!”
詩苑真是哭笑不得,不過是想離開,也被她露荷心算計成這個陰謀,詩苑沉默不語,過於衝動只會讓自己吃虧。
露荷心長呼一口氣,覺得修理詩苑也修理得差不多了,示威也示威得將將好,撫了撫頭上的珠釵,起身往屋裡走,慢悠悠地道:“我今天要出門一趟,你們下去吧!”又側目輕蔑地看著詩苑道:“你幹完今日的活,罰你晚上去廢遠打掃,我有用處。”
詩苑依命退下,捂著自己紅腫的臉,淚水險些奪眶,卻被她生生忍住,她一定要堅強,一定忍到她能出府。
露荷心吩咐小豆備好馬車去茵暢園聽戲,去時的她心情明豔如朝陽,向晚回來時卻面色陰沉如雨霾。
彼時天空漸漸黯淡,晚霞殷紅如血色染透半邊天,東邊本清清湛藍也漸漸成了墨青色的黑,露荷心在榻上對著絨麻豔丹色地毯發呆,半響令廳內候命的丫鬟們褪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啟手中的紙條。
看著紙條上熟悉的字跡,露荷心原本黯淡的眸子微閃光亮,心裡驟然勒緊,以為從此萬念俱灰,如今他卻又將她欲熄滅的星火燃起,露荷心苦笑一聲,原來自己始終放